x 崔凝呆呆看了一会儿“五哥……”
话到嘴边突然想起来魏潜曾经告诫过她以后不许夸他可是真的好看呢……而且是不同寻常的好看。
崔凝说不出来他此刻与平时有什么区别但见他那种眼神总想伸手上去摸一摸然而又记起他说男女有别怕他不高兴心里挣扎在摸与不摸之间竟然分外紧张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想说什么就直说吧。”魏潜话音里不自觉的带了一丝丝诱哄的味道。
崔凝头一回听到他用这种语气说话听了觉得欢喜又安心。
“五哥我想摸摸你的眼。”崔凝话一出口自己的脸唰的一下红了真正上手去摸的时候未必会感到羞涩怎么经嘴里说出来就感觉味儿不对呢?
一瞬间车内寂寂外面大雨滂沱如擂鼓一样急急砸落在车棚顶上便如此刻两人的心跳声。
崔凝偷眼瞧魏潜他满面通红的模样不输十里桃花的颜色。
不知怎的她竟然情怯并没有如平时那般自然而然的亲近脑海中一片纷乱一会儿一个想法弄的她不知如何是好。
魏潜瞧着她懵懂迷茫的样子觉得可爱之余也因此渐渐冷静下来不禁唾弃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引诱个尚未及笄的小女孩?念头一起便遏制不住心中万分羞惭。
崔凝见他眉梢眼角的笑意淡了下去又如往日一样严肃亦随之平静下来。
天色已黑又是下着大雨街上空无一人。
外面风雨交加。车内让崔凝觉得温暖安全坐在对面的人便如在狂风暴雨中仍旧岿然不动大山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朝他挪了挪。
魏潜借着推窗的动作遮掩了忍不住露出的笑容。
而此时崔玄碧的书房里同样是沉默气氛却截然不同。
崔道郁正梗着脖子与崔玄碧理论。“我不是反对凝儿出仕。只是她还小又是女孩整日东奔西走也就罢了。还经常被留到天黑才回家!这怎么行!”
相对于他的激动的情绪崔道郁显得格外风平浪静端正在坐在圆腰椅上连根眉毛都没有动一下。像尊雕像一般“我隔三差五的还要值夜。怎么不见你担心我?”
崔道郁没料到自己父亲居然一本正经的不讲理不由气结“那怎么一样!”
“怎么不一样?且不说我况儿比她还小几岁。开春便要下场接着也得入仕你难道也要这般操心?”崔玄碧淡淡道。
崔道郁道。“她是女子!以后嫁出去少不了得受婆家磋磨在我这儿少不了得娇养几年。况儿将来可是要抗一家子的责任!况且况儿一向老成持重我放心的很凝儿懵懵懂懂的我怕她被人骗。”
崔玄碧盯了他半晌沉沉一叹颇为歉疚的道“是我没把你教好!你正需要人指引的时候我却和你母亲负气你能长成今日这番模样也算是自己的造化。”
崔道郁傻眼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何况他哪里有这么不堪?
“不服气?”崔玄碧看着他道“我就不说你的仕途了就是作为父亲你连自己孩子的秉性都看不清楚我看也是够呛。况儿老成持重?凝儿懵懵懂懂?”
“不是吗?”崔道郁觉着自己说的没错。
“况儿早慧自小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你可知为着这份不一样他那么小的孩子须得承受什么?哦我忘了你打小就和一般孩子一样自是不知。”崔玄碧不咸不淡的道。
崔道郁听着脸涨的通红心头憋了一股气觉得来找父亲说话真是自虐行为。
偏偏崔玄碧还很淡然“我来同你说说。因为早慧在同龄人中不合群同年长些的人相处仍是不合群。他想有朋友知己就不得不逼自己变得老成持重拼命汲取知识、经验为了补上旁人比他多活的那十几年。你看着他以稚子之姿做老成之事时觉得有趣可笑如今又觉得放心?他要鼓励的时候你是不以为然的笑笑他最需要引导的时候你却觉得放心?”崔玄碧说着语气渐渐严肃起来“我没有做好一个父亲可你这个父亲当的比我差远了!”
崔玄碧对儿子们少有关爱可至少他能够看清自己儿子的本性给予他们相应的教导和帮助。
崔道郁神情渐渐沉重他知道父亲看事情一向比自己通透。
“再说说凝儿。你觉得她懵懂只不过是因为她在规矩礼数上的缺失认为她过于天真可是她骨子里的刚强隐忍怕是连我都比不上。她如今便如一只鲲鹏雏鸟明明可以乘风翱翔于海天之间却因为有个不识货的父亲折了她的翅膀断了她的筋骨当金丝雀儿似的养在金笼子。你是她父亲她信任于你自会乖乖任你摆布。”崔玄碧痛心道“可是待到她有一天明白自己是鲲鹏而她却没有垂云之翼那时候她会如何?”
“是……是这样?”崔道郁很惊讶父亲对崔凝评价如此之高他怎么就没有看出来他那个天真活泼的小女儿会是只鲲鹏?
崔玄碧顿了一下起身从身后的箱子里取出一卷东西递给崔道郁“我原想毁掉但思虑再三还是暂时保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