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魏潜垂眸修长的手指轻轻点着摊在桌上的画像。
崔凝问“五哥从当年北翼军其他将领那里打听东硖石谷之事是不是很难?”
东硖石谷那一战除了全军覆没的先锋军之外至今还活着的将领有不少理论来说应该很好查但实际上他们是一个或多个复杂的利益关系网这么大的事情当年能把真相埋死说明此事涉及了诸多人的利益众人选择一起遮掩。
这种状况对于查案而言可以说是最不利的情况了。
“嗯是不太容易。”魏潜并没有瞒着她“这件事可能牵扯到很多人如果没有办法准确快速的找到突破口一旦我们放开手脚去查极有可能像触到蛛网那般。我们能顺着蛛丝去摸到蜘蛛所在可是一旦蛛网足够强大蜘蛛也有能通过蛛网的震颤更早一步察觉加紧布网绞杀猎物。”
崔凝道“那不如从我师门的案子入手吧!”
查道门案子就避不开符九丘避不开符九丘就绕不过东硖石谷只要去查肯定就会被注意到而且很难说现在没有走漏风声。
然而面对手握权势极为狡诈心狠的敌人一开始就暴露已经查到什么程度显然会陷入绝对的被动。
魏潜明白她的意思“你想主动出击?”
“是。”她目光灼灼“让我来安排吧。”
魏潜沉默回望。
“我这些年好好的说明幕后凶手要么并不知道我的存在要么觉得我毫无威胁。如果他知道我存在并且对他产生威胁呢?”崔凝声音很轻却十分坚定“当年我突然下山什么都不懂可是我赖着你入监察司并不是为了一直躲在你们身后做缩头乌龟!五哥我知道你不愿把我推到危险的境地可是我的身份早晚会暴露既然如此不如自己决定暴露的时机!”
他终于在她的目光败下阵来“好。”
崔凝垂下眼眸羽睫微颤“待我明日准备好再传信给你。”
魏潜已经大概猜到她要干什么了但没有多问。
从前魏潜可能会把一切视为自己的责任但他后来意识到她暂时地依赖只是幼崽的生存本能。
为藤蔓支撑起一片天地是魄力倘若同为大树却因对方一时年幼便阻止她去经历风雨是侵犯和剥夺而他并不想用那种方式去守护她。
*
两人聊完正事崔凝便直接回家去了。
坐在马车里她对崔平香低声交代她明天需要办的事。
翌日崔凝一早便去了监察司的监狱。
宜安公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死人了不过因着说出一句道门案的证词暂时留下一条命。
许是知道自己必死无疑颇有些自暴自弃的意思躺在榻上头发凌乱绣着夜昙花的大袖在身侧窝成一团再无上次见面时优雅从容。崔凝在栅栏外站了半晌她才懒散的瞥了一眼言语讥讽“他竟然这么快就把好朋友的出卖了什么至交好友在他心里的分量也就那样嘛!”
崔凝不曾解释反而问道“怎么听你的意思好像很确定是符长庚行凶?”
宜安公主轻笑“我可没这么说。”
“既然真相尚未可知又何谈出卖?”过去许多年的经历无数亲近之人死亡崔凝的心已经很冷很静了不会因为这点小事便被情绪冲昏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