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无人不为符九丘唏嘘。
他十多岁从戎为家国征战落得一身伤病当他知晓自己心中的支柱和信仰不过是旁人汲汲营营求取权势的踏脚石不知是何感想。
一个平静到近乎冷漠的声音犹如锋锐的剑撕开低沉粘稠的气氛“可知观主手里那样要命的东西是何物?”
众人看向魏潜。
鲁子耕很快平复情绪“观主曾是绿林军的头领之一当年他们得到的财宝堆积成山为了安全起见只取用了一部分剩下的都藏在一个极为隐秘的地方因为怕后代寻不到便绘制了藏宝图。后来此事不知为何走露风声其中有一人全家十余口被人趁夜杀害藏宝图也不知所踪他们怀疑是自己人所为其余人便纷纷求助观主。”
有时候人缘太好、人品过硬也不见得是好事。
观主年轻时候是个极讲义气之人再加之只有他一個成了不问世事的道士一生未婚无儿无女这么多年全然不将财物放在心上手指缝比网子还漏他云游这些年常常接济穷苦百姓又喜欢交朋友凡是觉得顺眼之人哪怕注定毕生只有一面之缘也从不吝钱财。
他们都信他便商量将各家藏宝图都切下一半交给他保管。
这么粗糙的决定一群人竟一致同意。观主也没放在心上随手就收下了没有人知道这些身价难以估量的藏宝图后来在道观里垫过桌脚、当过褥子、做过挂帘……
观主早年多么挥金如土晚年便多么抠搜。可惜道观里弟子们从不曾见过他风光的样子偶尔听他讲起过往都觉得是吹牛。
那么问题是这些藏宝图都去了那里?那些归野的绿林军在哪里与道观出事有没有干系?
魏潜还有许许多多的疑问正要问出口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进。”崔凝道。
一名监察副使推门疾步进来“魏大人小崔大人监察令被急召进宫命下官转告二位有官员因符相之事进宫质询。”
崔凝缓缓吐出一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
魏潜问“都有谁?”
监察副使报的几个名字皆非涉案官员但他们与符危是利益共同体。
“知道了。”魏潜颌首又看向屋内众人“今天便先到这里有劳诸位。”
鲁子耕知道扳倒那些人有多难否则符九丘也不会藏在江淮许多年都不敢动作他见事情有变内心不安“魏大人案子不会直接揭过去吧?”
魏潜斩钉截铁道“不会。”
众人稍稍松了口气各自回去休息。
有了鲁子耕的证词和符九丘搜集的证据定叛贼的罪不成问题但这些依然无法直接证明符危的罪眼下的局面对于他们来说极为不利。
虽然崔凝很不愿意承认但不得不说假如让符危摆脱通敌叛国的罪名哪怕最后定了他屠戮道观的罪名说不定仍然能被他逃过一死。
于某些人而言只要筹码够重国法亦有让步的余地。
从动机来看符危肯定参与了叛国谋划甚至极有可能是主谋他没有抹去与叛贼之间的交集但这些交集反而将他的许多举动都合理化了。
因为符危确实利用东硖石谷战败和符九丘之死谋取好处能这么迅速抓住时机那他与前方战场有所联系很正常而且符危献策逆转了战局有这功劳放着若没有击中要害的证据根本无法轻易去撼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