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皮革制的圆头黑靴,三套廉价的毛线手套,还有一人一件看上去不怎么样的冬衣,这就是我们今天最后的收获了,之前曾经在交易市场为弥蕾尤和怜月相中的冬衣,到了最后还是没有买成,因为这时钱袋里已经空空荡荡了。
怜月和白樱各自抱一袋子的日常用品,而我背上的旅行袋里则装着原本两人份现在却要给三人使用的床被。
领着三个小家伙,我撑着伞慢慢走回星风湾。
虽然没有了漂亮的衣服,但两个小丫头依然很开心,她们亲昵地左右挽着白樱,尽管这会让努力地抱着袋子的白樱变得更难行走,但她们却乐在其中。
换上了从便宜地摊上买来的衣服和靴子,她和弥蕾尤还有怜月走在我的跟前,还会不时的会回头看我一眼,仿佛是在随时确认我的心情一样,这时我就会不厌其烦地露出笑容。
“小白樱,小白樱,我跟你说啊,星风湾里可热闹了,一到吃饭的时候,一楼的店里就会有许多人来吃饭,什么样的人都有!”
“小姐,你不是今早才到的星风湾,怎么弄得自己好像亲眼过一样?”
“唔!小红,讨厌!”
“是是是,我讨厌行了吧?反正这些事都是碧洛迪丝跟你说的吧?”
“小白樱!”
“是、是的,我在……”
“星风湾的料理可是很好吃的!”
“哎?”
弥蕾尤挥舞着双手,绘声绘色地为白樱介绍着未来的新家,而怜月则偶尔在一旁吐槽,以免白樱误会什么,她们大概是把白樱当成了妹妹。
但作为当事人的白樱却很苦恼,她压根不知道该用什么反应来应对这些。
一行人就这么穿过了中央城区,路过旧城区时,做可丽饼的大叔还没有收摊,他见到我就亲切的打起了招呼,在他眼里我是这个摊子的常客以及可丽饼的爱好者,但殊不知其实那些我买下可丽饼大多数都进了别人的肚子。
摊主大叔远远地向问我道要不要来几份可丽饼,我摇了摇手示意不用,毕竟这时真的囊中羞涩,根本就掏不出一分钱来。
再走了一会儿,就可以看见两侧街道边的公共花园里升起了火光,一些没有地方落脚又不愿去贫民区居住的流浪汉在那里扎营露宿,这种情况在其他城区几乎是见不到的,因为在那些地方会有固定的警备团成员在公共设施周围巡逻,以此来驱赶企图占政府便宜的流动人员,唯有历史悠久又暮气沉沉的旧城区会出现眼前这种情况。
那些“临时”住民们中有暂时找不到工作的无职人员,也有身体负有残疾因而找不到生计的本地贫民,还有一些游手好闲败光了所有家产又不愿自甘堕落的年轻人。
路过那些公共花园时就能隐约的听到他们苦中作乐的声音。
我带着三个小家伙没有逗留,而是直接沿着连接两个城区的道路向东城区走去,不多时,王都不算有名的纪念建筑——无名方尖碑就出现在了视线内,在方尖碑的介绍石基上放着一束冰轮花,几乎我每次路过这里都会见到这束鲜花,不知是谁,似乎那个人每天都会来这里放上一束新鲜摘下的冰轮花。
是缅怀,还是悼念?
反正我是猜不到,但跟这个刻有英文的方尖碑有关系的人,我是一点也不想扯上关系。
领着三个孩子,继续向前走去,路过科尔斯大街,路口的杂货小铺依旧生意兴隆,转过街角,在那里的花店,店员小姐正一如往常地开始收拾门口杂物,然后准备打烊。
雪花逐渐代替了雨点,半小时,还是更多一点?
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眼前是已经点起了夜间营业用魔导灯的星风湾,十字交叉口的街道上陆陆续续有各式各样的人走进这家和风店铺。
“到家了~”
弥蕾尤率先冲出雨伞,她踏着兴冲冲的脚步向店门口跑去,一些佣兵和士兵见到横冲直撞的小姐便纷纷停下脚步,以免在不经意间撞到了这个小家伙,他们露出笑容,但却没有不耐烦和责怪的意思。
眼见弥蕾尤已经快要走到门口,白樱似乎还有些犹豫,为了鼓励这样的她,我将手掌放在她的背后,然后轻轻用力,被送出几步的樱花发色女孩回头看向我。
在那有些不安的视线中,混合着对未来的胆怯与微小的希望,脚步逡巡在原地徘徊不前。
我沉下目光,只是这样看着他,等待着白樱鼓起勇气。
就在这时,怜月一把抓起她的手,不由分说地就将她拉向前方。
“来,我们也跟上小姐,快点走,白樱。”
秉承着一贯强硬的作风,怜月硬生生将那双踯躅的脚步带了出去。
“啊……!等一下,怜月!”
慌张中,那个有着一头春天色彩的小女孩第一次喊出了伙伴的名字。
没错,这样就对了。
你的人生这才开始,没有必要犹豫,或许会有挫折,或许会有苦难,但温暖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
我笑着跟上她们的脚步,店门的那一头已经传来了真琴的声音。
“咦,是弥蕾尤?欢迎回来~”
“我回来啦,真琴姐!”
“今天在交易市场那边逛得愉快吗?”
“嗯!源先生还带我们去了奴隶市场!”
“……哈?奴、奴隶市场?”
“那、那个,您好,我叫白樱,是主人的新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