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当晚回到客栈褚风临写下一张布告布告上只有短短一行字——太苍山雪衣派弟子路经宝地帮助各位乡亲驱邪除妖保家宅安康有意者可到云来客栈二楼东厢房一见酬金全免仅此一日过时不候。
其中“酬金全免”四字特意用朱砂笔标出来字体比其他字大了足足三四倍看上去格外打眼。
温静遥看罢那张布告疑惑地问:“我们为什么要冒充雪衣派弟子?”
褚风临跷着腿大剌剌地靠在塌上边啃苹果边得意洋洋道:“你不是怀疑竹神医和你生母跟雪衣派有关吗?我们一路上扮成雪衣派弟子除妖抓鬼风声走漏出去叫真正的雪衣派知道了不是正好?等他们主动来找我们到时候不就能去太苍山见到竹神医了吗万一运气好还能求他们帮我们一起找东西事半功倍啊。”
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温静遥沉吟片刻仍是有些担心:“可我们又不会除妖假扮修仙门派弟子露馅了怎么办?”
“怕什么你不是会那什么什么诀吗?烧它一烧就行了再说了我们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打听消息犯不着那么拼命打不过就跑呗。”
他说得倒是轻松自在叫人想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温静遥无奈奈地摇摇头只得由他去。
“对了我们在这镇上停留又不止一日为何要写仅此一日呢?”
“这你就不懂了吧?”褚风临笑得一脸神秘:“这叫策略。你光写个酬金全免只能吸引到一半的人等你写上这仅此一日才能把全部的人都吸引过来!”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大早等布告往大街上的布告栏上一贴客栈二楼东厢房的门槛都快被踏烂了。
大家眼里只看到酬金全免四个字凡是官府不受理的芝麻绿豆的事儿都来求助什么公公调戏媳妇啦小两口拌嘴啦东边铺子里卖的胭脂掺水啦家里养的鸡被黄鼠狼叼走啦……褚风临一整天下来义务处理了二十多桩家庭纠纷案十几桩假冒伪劣案还有好几桩家畜走失案累了个半死不活。
等他帮一个小女孩救完卡房梁上的小猫回来时已是三更半夜屋内隐约有光推开门只见温静遥一个人默默地守着灯火旁边桌上备了一双筷还有几只悉心盖好的碗碟。
褚风临见她等自己等到那么晚心头激起一股暖流同时也有点不好意思:“咳咳……对不起是我估算失误没想到这镇上那么平静连一桩妖里古怪的事也碰不上……”
温静遥添了点灯油把灯芯挑亮了些淡然地安慰他:“世道清平百姓安居这也是好事。”
“嗯是好事……”
褚风临叹了口气暂时不去想其他的正好饿了一天掀起碗盖看到温静遥为他留的饭菜还冒着丝热气顿时馋虫大动凳子还没坐稳就开吃了。
刚吃了一会儿门外忽然传来叩门声声音很轻好似做贼一般。褚风临放下碗筷去开门只见黑漆漆的楼道里站着一个家仆打扮的人等开门的间隙仍不忘四下张望一副缩头缩脑的鬼祟样。
“你们这边是捉妖的吗?”那人悄声问。
“是啊你是……?”
“可算找着了求道长帮帮忙我家员外最近被蛇妖迷住了人都快被榨干了!”
褚风临与温静遥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地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之色两人将那家仆请进来听那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诉说了半天总算把前因后果理清楚了——
原来他们家员外姓王做贩茶生意今年五十多最大的毛病就是好色家里娶了五房姨太还不知餍足经常去外头打野食。前些日子王员外去郊外茶庄视察看到路边有名女子拈着朵花妖妖娆娆地冲他笑顿时魂都被勾走了将那女子带到茶庄缠绵了一夜。事后问起那女子只说是庄上茶农的女儿因最近正逢采茶时节因此随父母一起来采茶的。
自那以后王员外就像中了邪三天两头跑去茶庄找那女子甚至将那女子安置在了近郊别院中两人夜夜交欢过着□□的生活。可王员外到底也是五十好几的人了一连数月毫无节制的纵欲让他看上去印堂发黑脸色蜡黄整个人好似被吸干了一样。周围人劝他节制他一概不听到后来连生意都荒废了每日只知与那女子苟合身体越来越差。
家里主母让人去打听那女子来历却被告知庄上茶农根本没有这么一个女儿。后来主母意识到不对劲派了个小厮去看他俩都在做什么谁知那小厮偷偷趴在窗沿下一瞧竟瞧见自家员外在床上与一条巨大的紫蛇交合!王员外人痴痴呆呆地好似已经失去了神智而那紫蛇紧紧地缠住他的身体口中吸取着阳气。那小厮吓了个半死连滚带爬跑回来复命主母一听也吓坏了请了好几个和尚道士去捉妖但那蛇妖道行不低一来好几个皆被打得落荒而逃之后别院上方妖雾弥漫竟连人都进不去了。王家主母与五房姨太终日啼哭差人到处打听捉妖的能人异士今日王家家仆在布告栏上看到消息才想着来碰碰运气完全是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
等送走那家仆褚风临就兴奋了起来:“听见没?怪事儿来了这回我们有事做了!”
温静遥瞥了他一眼给他兜头浇了盆冷水:“先别高兴地太早你没听刚才那家仆说许多和尚道士都斗不过那蛇妖可见她道行不低我们还是别去犯险了。”
褚风临无谓道:“什么道行不道行的你不会真相信有蛇妖吧?我看就是装神弄鬼而已弄点黑烟假装妖雾什么的我也会啊那些和尚道士估计都是被那王员外塞点钱打发走了。这种越是会装神弄鬼的人就越是不能放过万一她知道那些宝物的下落呢一定得探探消息才行。”
“……”
褚风临看她不说话以为她仍是担心便笑着说:“放心只是一个爱魅惑人的普通女子而已大不了我探过消息就走明天会早去早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