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明放下碗筷,皱着眉朝任母说道:“妈,许简才出院回家,今天就算了。”
是算了,意味着让许简下次再做。
任母见自己儿子说话,那微凸的厚唇轻蔑的撇了撇,瞪了眼许简就不再说话。
她儿子这么体贴,许简怎么配得上她儿子。
厨房里头的刘妈就端着一盅补汤过来了,笑意盈盈的把补汤放到许简身前:“简简,趁热喝吧。”
没等许简摸到这盅补汤,任母那边又闹幺蛾子了。
任母将手中的筷子往桌上一掷,尖酸刻薄乡音响起:“补汤往哪端呢?天明今天工作这么累,得赶紧补补身子,把补汤端过来!”
刘妈站着没动,反而将补汤往许简那里送了送,小声的说:“这是最后一份了,简简刚出院……。”
任母被她这么一说,骤然觉得自己十分像个恶婆婆,面子全无,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急赤白脸的瞪着刘妈。
“咋就最后一份了,俺来的时候库房里可是有很多的,是不是你这老婆子偷了俺家的补品,拿出去倒卖掉了!”
刘妈顿时瞪大了眼睛,忙慌张的摆手:“我在许家做了二十年的事了,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
任母撇着眼冷笑了声:“你说不可能就不可能?俺是不敢再用你了,滚吧滚吧,别再呆别墅碍俺眼了。”
刘妈惊慌的看向许简,离开许家不算什么,可简简这么一个柔弱的人,她不在,会被这个恶婆婆磋磨成什么样啊。
许简看到了刘妈眼里的担心,她安抚的拍了拍刘妈的手。
她在任母的注视下慢条细理的喝了口补汤,这才淡淡的说了句:“这房子姓许。”
任母一噎,飞快的瞪了眼许简,突然有些没有底气。
可她转头看了看自己自认为优秀的儿子,下一秒又恢复了那副嚣张的模样:“你当俺们稀罕你这房子啊,天明自己开公司不知道多有钱,你这种房子随随便便就能买,不是天明让我照顾你,俺才不来嘞。”
许简拿起餐巾慢条细理的擦了擦嘴:“任天明开公司的钱都是我给的。”
任母忙偏头看了眼任天明,见自己儿子紧抿着唇半句话不说,自然是知道许简没有说谎,她往后缩了缩,嘴里的话噎在嘴里吐不出来。
许伊见任母尴尬的样子,忙出来说话:“姐姐,你怎么能这样的和伯母说话。”
见有人帮腔,任母吊着个眼睛觑着许简:“人家有钱,可不得这么说话嘛。”
许简失笑看着替任母帮腔的许伊:“她磋磨我的时候,倒没见你出来帮我说话。”
许伊挽着任母的手一僵,下意思的就想反驳许简的话,为什么姐姐要把她想的那么坏,任伯母为人是刻薄了点,但毕竟是长辈,再怎么也应该尊重长辈啊。
可她辩解的话还没说出来,一旁的任母倒是声音尖锐的开了口:“磋磨你?就让你伺候俺吃个饭,每天请早晚安的就是磋磨了?以前的媳妇还得天天跟婆婆面前端茶倒水呢,遇上俺这样的好婆婆,你知足吧。”
没等许简说话,任天明将手中筷子一放:“妈,以后你别让许简做这些了。”
以前他倒是知道他妈让许简伺候吃饭,但是不知道还有请早晚安,而且他一直以为许简是不在乎的。
而今天许简能用到磋磨这个词,在她看来,任母的行为让她难受了。
任天明心中迸出一丝愧疚,可下一秒他又无端的有些不满。
任母做的确实不对,可许简怎么能说是磋磨,这要是传到外面去,别人该怎么看他妈。
以前的许简,对他对任母都有求必应,现在为什么完全变了个样子。
任天明烦躁的喝了口茶,有些失望的看着许简:“许简,你现在让我太陌生了。”
许简拿起桌上蕴热的毛巾擦了擦手,抬眼看向任天明:“任天明,住院半个月男朋友没去看她一次,任谁都会变的。”
许简的变化当然不是因为这个,而是‘许简’这具躯壳里换了芯子,可她也不会傻到真把这说出来。
而她也不可能再继续扮演着‘许简’,演技再好,也总会有露馅的一天,所以她需要给自己的变化找个借口。
情伤,就是最好的借口。
任天明皱着眉,却也没有再怀疑许简的变化:“许简,我最近很忙,能不能不要再耍小性子了。”
许简蔑了眼任天明,神情淡漠至极,
许伊见到许简和之前完全不一样的态度,心里莫名的发慌,她微微上前一步:“姐姐,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