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周末,时光的生物钟还是依旧。
周六早上,她六点就醒了,昨晚睡得不错。
洗簌好,时光下楼去。
经过时景岩门口,房门紧闭,他应该还没起。
爷爷奶奶正在院子里晨练,她去了院里。
奶奶瞧着她:“怎么不多睡会儿?”
时光:“醒了就睡不着了,高三时我每天五点半就起来上数学课,早就习惯了。”
爷爷停下打拳,“你们学校到校这么早?”
时光摇头:“不是,我在家上一对一视频,白天要上专业课,只能早晚补文化课。”
时光和爷爷奶奶聊了不少跟她学习有关的,包括她大学的专业,她发现爷爷并不像她印象中那般严厉,而且思想很新潮。
爷爷今天的晨练时间比以往都短,他示意时光跟他进屋去,奶奶没跟着进去,在院子里继续做健身操。
“陶陶,到这边坐。”
时光乖巧的在爷爷身边坐下。
爷爷从茶几上拿过一个存折,“这是你陶奶奶留给你的嫁妆,我本来打算等你结婚那天给你的,现在你也长大懂事了,还是给你自己保管。”
时光还住在陶奶奶家时,穿的衣服基本都是院里其他小女孩不穿的旧衣服,也不算旧,有些只穿了一两次就不穿了,淘汰下来给她穿。
陶奶奶那会儿很少给时光买衣服,把自己的退休工资都攒着,说等她哪天走了,给陶陶攒够上大学的钱和以后的嫁妆。
陶奶奶走的时候,攒了一笔不少的存款,分给自己的孙子孙女后,也给陶陶留了一份,委托爷爷奶奶保管,说这样陶陶以后就不会受委屈了。
后来时一盛和秦明月领养了陶陶,爷爷觉得老四家有钱,用不上陶奶奶这笔钱,就把这笔存款又给了陶奶奶的子女。
陶奶奶的儿女原本不要这钱,说既然是母亲的遗愿,他们就要尊重,不过爷爷坚持给,他们就收下了。
谁都没料到,陶陶在老四家过的那么拮据。
爷爷昨晚和奶奶商量,就以陶奶奶的名义给陶陶一笔钱,让她顺利读完大学,不用再去打工。
时光翻看那本存折,里面是三十万。
她把存折又还给爷爷:“爷爷,您别骗我了,我那时候虽然小,可我都记得,您早就把钱还给陶伯伯了。”陶伯伯是陶奶奶的大儿子。
爷爷一怔,忽然笑了:“你这孩子,我骗你做什么,你陶伯伯后来没要,让我给你存着。”
时光不傻,知道这笔钱是爷爷自己给她的:“爷爷,大哥已经给了我钱,够我用的。”可这个存折对她来说,无价。
爷爷看时光那么执拗,既然时景岩给她钱了,就不会亏待她,他收起存折:“那我就继续替你保管,等你结婚时再给你。”
这笔钱他已经决定了给时光,现在她不需要,以后再给也一样。
他还有些话要交代时光,是陶奶奶临走前叮嘱他的,让他可千万别忘了跟陶陶说。
时光问:“爷爷,您是不是还有事?”
爷爷点点头,停顿几秒:“陶陶,你也现在也长大了,有没有想过去找你的亲生父母?”
这话题来的有点突然,时光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爷爷:“也可能...当时你父母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呢。去不去找,我们都尊重你的决定,不过你陶奶奶让我告诉你,她当初是在江县老城区一条小巷子里捡到的你。”
江县是一座小山城,到现在交通都不发达,人口也不多。
陶奶奶的意思,万一等陶陶长大了,或者等陶陶年老了,想知道自己的来历,也知道去哪里找亲人。
这时楼梯上有脚步声,时景岩下来了。
他怕时光在家无聊,让时光换衣服:“今天跟我去公司。”
时光没打算去,怕耽误他工作。
她找了个借口:“我今天陪爷爷奶奶去菜场买菜。”
时景岩便随她,“无聊就到我书房找书看。
今天时景岩很忙,中午和晚上都没回家吃饭。
爷爷奶奶晚上八点就休息了,时光依旧在客厅等着时景岩回来,从八点一直等到十一点半。
两部影片都结束了,他还没回。
时光关了电视,再等下去好像显得有点刻意,他应该有应酬,说不定要下半夜才回来。
把玄关的灯给他留着,她回了自己房间。
时景岩十二点半才回来,司机把他送到门口就回了,他也没回别墅,给闵璐发消息:【睡了没?】
闵璐:【没。】
时景岩:【下来,我在院里花园这边。】
闵璐:【没空!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花园蚊子多。】
时景岩:【我带蚊香过去。】
闵璐:“.....”
闵璐在T恤外面罩了一件长袖衬衫,又穿上牛仔长裤,喷了一身的香水,防止被蚊子咬。
她到了小区的花园时,时景岩已经到了,正半蹲在那里点蚊香。
走近,她笑了:“你家还有这种蚊香?”她小时候用的那种,味道很重,几块钱一盒,驱蚊效果不错。
时景岩:“刚买的,给陶陶用。”
花园边院里的活动区,有个秋千,闵璐坐上去。
这秋千已经好多年,中间刷过几次漆,是院里很多孩子的童年回忆,后勤那边就一直将其保留。
闵璐打个哈欠,这才想起来问:“陶陶房间用这个蚊香?”
时景岩点好了,白色烟雾缭绕,周围浓浓的呛人的蚊香味,“不是,给她在院子里用。”
他下巴对着秋千轻扬:“陶陶就喜欢玩这个秋千。”
闵璐印象深刻,陶陶五六岁时经常晚上在这玩,那时候院里其他孩子都回家了,她才能玩一会儿,天黑前这个秋千都被那些孩子给霸着。
好几次她下晚自习路过这里,就看到那个小不点在秋千上,她还会陪小不点玩一会儿,给她晃秋千。
有时看她头发有点乱,就耐心给她编小辫,第二天遇见她,她的小辫子都没舍得拆。
闵璐说:“平时看秦明月也不错,待人挺客气,没想到人心隔肚皮。”
她特别不理解:“秦明月明明不喜欢陶陶,还非要领养,不知道怎么想的,她跟陶陶又没有仇。”
时景岩:“她是怕四叔跟她离婚,领养个孩子绑着婚姻。”
闵璐摇摇头,没再提这些不愉快的,问他到底什么事,还必须得出来说。
时景岩:“让你哥把陶陶户口从四叔家迁出来,放在北京这边。”
闵璐具体不知道时景岩和秦明月到底怎么了,前几天听他提过一句,说跟四婶家闹翻了,陶陶以后就跟着他,他会负责到陶陶工作。
这些年她在国外,跟小不点没有任何联系。
小不点刚去南京时,她不时就会打个电话给秦明月,问问小不点的近况,偶尔还会跟小不点聊几句。
可小不点毕竟是个五六岁的孩子,仿佛跟她也没什么聊的。
后来她就很少打电话,她跟秦明月不熟,怕打扰了人家。
再后来,她自己也忙了,联系就这么断了。
偶尔她跟时景岩打电话时会问小不点怎么样,时景岩说挺好。
她也以为真的挺好,毕竟四叔家条件不错,别说养三个孩子,再养三个也没问题。
没想到事情已经严重到了这地步,僵到要脱离收养关系。
她说:“这个还真有点难度,再说,你四叔未必肯。”
时景岩反问:“没难度我找你?”
闵璐‘呵呵’两声,“我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哦!”
忽然她似笑非笑的,“我这个人吧,向来都...”她没再说下去,挑挑眉:“你懂的。”
时景岩知道她想要的条件是什么,“改天我安排饭局,请蔚明海吃饭,带上你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