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鬼,食人的恶鬼。”老人略显沧桑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你以后要面对的……生物。”
“这么可怕吗?”塔拉轻声回了一句,语气中却并无多少恐惧,甚至有些愉悦,。
没有什么比恐惧更能刺激肾上腺素的喷发,塔拉心跳极快,神色因兴奋恐惧而有些扭曲,不过转瞬即逝,又恢复成平时那高贵淑女的模样……但萦绕在鼻间花朵腐烂的香气还未散去,这是鬼的血的味道。
慈悟郎凝眸观察了会儿,塔拉没哭没闹,不知是天生淡定还是被吓傻了,出于长辈对后辈的关心,他还是柔声道:“这里很安全,你不用害怕。”
“嗯。”塔拉轻轻点头,她才不害怕呢。
慈悟郎牵着塔拉去后山,这里有口天然温泉,倒省了少洗澡水的时间,毕竟在没有自来水的情况下,塔拉要自己烧水倒水,想到那重的要死的水桶和需要耗费的时间她就头痛,又不能叫爷爷一个残疾老人为自己做这些事。
“这里很安全。”老人临走时似是为了让她安心又说道,“洗完澡你直接回去就行了,记得把后门上锁。”
爷爷离开后,塔拉的表情终于控制不住的扭曲了,她在笑,笑容有些扭曲。
塔拉知道自己心理是有点问题的,光是想到以后要与那种打不死的怪物战斗她就控制不住嘴角的笑意。
在这个月明星稀的夜晚,伴随着蝉声的鸣叫和硫磺的气味,塔拉知道另一扇门对她打开了,充满刀光剑影和腐烂香气,她知道自己随时会死去,但停止不了内心兴奋的欲望。
次日,塔拉一大早便被慈悟郎喊醒,昨夜刚下过大雨,山林草木长的更加茂盛,在清晨的微光下已经逐渐显出油油的色彩。
塔拉坐在餐桌前哈欠连天,心理想着用幻术糊弄一下爷爷,自己回去睡觉的可行性。
“昨晚没睡好吗?”慈悟郎问道。
塔拉点头,说:“还不太习惯。”
慈悟郎并未多言,只叮嘱了两句,饭后便带着塔拉下山了。
下山比上山轻松许多,再加上初夏景色不错,不知不觉就逛到集市了。
异国的景色对塔拉来说很是新奇,左手一个苹果糖,右手一串烤鱿鱼,吃的不亦乐乎。
慈悟郎像所有溺爱孙女的爷爷一样跟在塔拉后面付钱。
“爷爷,我去那里看看,你在这等我就行了。”塔拉指着前面不远的首饰店说道。
慈悟郎虽然体力比她好,但义肢走起路来自然多有不便,前面又人来人往,塔拉怕老人被撞到,便提议他先在团子店坐坐。
“好。”慈悟郎看见前面一群群的小姑娘就头痛,香水味都飘到这边了,恰好他和这家团子店老板熟识,照顾一下老朋友的生意也不错。
塔拉心理轻微扭曲归扭曲,小女孩喜欢的东西她也喜欢,blingbling的首饰,粉嫩嫩的华丽衣服,还有各种颜色好看包装精致的化妆品,她全都要。
也正是这一点,很多人对她的第一印象是“小女孩罢了”,甚至因此轻视加百罗涅家族,让这种小女孩当雾守,当权者是脑子有问题吗?
直到被塔拉笑眯眯的干掉时才知道脑子有问题的是他们自己。
这家首饰店有个很性冷淡的名字:寂。饰品以仙气飘飘作为卖点,在年轻女性中很受欢迎。
塔拉看中一根簪子,樱桃木做的,尾端垂着几颗鹅黄色的珠子,不是什么名贵品种,但很戳她的少女心,而且这个颜色让她想起了罗马清晨的太阳。
“这个好看,我要了。”清脆到略显尖利的声音突兀打断她的思绪,一只白嫩的小手想上来夺过簪子。
塔拉反应很快,拿着簪子后退一步,心中不爽,面上却还对眼前看起来和她差不了几岁的小姑娘笑道:“我先看中的。”
“我出双倍的钱,这根簪子给我。”小姑娘神色倨傲,语气不屑。
塔拉很不爽,她向来信奉有钱不赚大傻子,但面前的小女孩让人很不爽,所以她不打算退让,面上依旧带着高贵含蓄的微笑,语气却多了几分嘲讽的意味:“难道你以为什么东西都能拿钱买吗?”
听出塔拉话语中的嘲讽,她脸都憋红了,她家是本地有名的富户,平时谁敢在她面前阴阳怪气,看塔拉五官明显混有外国血统,便说:“看你的脸就知道肯定又是哪个女人和外国人生下的野种,野种就是野种,没家教。”
塔拉冷笑,心中却无多少愤怒,只有讽刺,估计日本人自己都想不到一个世纪后他们会多追捧混血儿。
她懒得搭理眼前这个明显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悠悠然去付钱了,任凭这个大小姐各种跺脚生气。
上山的路依旧艰难沉重,更别说还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塔拉咬牙坚持着,愣是没喊一声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