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关明溪回了吴家,容纯公主为了避嫌,已有三月不曾前来点菜,这忽然派了小厮,让关明溪一愣。
不过想起方才开丝绸铺子的张掌柜,也算有迹可循。
她倒是想看看这兄妹俩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于是一口应了下来。
那小厮得了关明溪的肯定,报上几个公主要求的菜名,事已达成,这才拱手离去。
关明溪点头后旋即要走,被得知此事的吴言禄赶来拦住,他方才在账台算账,听小伙计说起容纯公主身边的小厮来点菜,还特意指了二娘子,便慌慌张张寻了来。
大堂人多嘴杂,吴言禄便将她拉去了后院。
燥热的夏风带着一丝凉爽,拂起关明溪的衣摆,玉环也随之轻轻荡漾,方才出了些薄汗,这会儿都吹散了。
“二娘,你可是应下了?”
“应了。”
吴言禄双眉略微紧蹙,道:“这容纯公主年纪虽小,可那善王同她一母同胞,你同他们二人关系说来复杂,为何还要答应下来还要前去?”
瑞和楼伙计众多,也没有沦落到要东家之女去送餐食的道理,即便那是公主至尊。
关明溪知晓他的不悦,不愿再同朝堂之人扯上关系,只可惜善王不知出于何意,像是不肯善罢甘休。
便提起方才那卖丝绸的张掌柜。
这兄妹俩倒做事倒是蹊跷,一个拐弯抹角地来赔罪,另一个不再避嫌,还指明了要她去送菜。
吴岩禄听罢皱着眉头又加深一分,默了一会儿说道:“不如明日我同你一起去。”
关明溪摇头,捏着衣角把玩,倒是很闲适的模样:“不了,瑞和楼日日都忙,再者容纯公主府中,大哥去恐怕不大合适,要是被人抓住把柄不好。”
容纯公主不过十三,又只让关明溪去,吴岩禄作为瑞和楼的少东家,也是京中有头有脸之人,贸然前去有失礼数。
吴岩禄终是放心不下:“既如此,明日让阿贵和巧儿跟着,阿贵机灵又会些拳脚。”
关明溪“噗嗤”一笑,拿了手绢掩口:“那公主府又不是什么吃人的地方,大哥不必惊慌。”
依她这几年对容纯公主的了解,善王可是把这位妹妹保护得极好,除了她,都未曾在其他姑娘面前露过笑脸,位尊高贵,却没什么心眼儿。
这两年正是爱玩的年纪,便没再那样拘着她。
想来也不会鸿门宴,那便大大方方走一遭,俗话说水来将挡兵来土掩。
第二日,关明溪早上用了点清粥小菜,便带着巧儿去了瑞和楼。
巧儿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一路上叽叽喳喳,问二娘为何要去公主府,她已知晓乞巧节那日要抢并蒂莲的是容纯公主,便没了耐性,一幅气鼓鼓的模样。
而关明溪想着午时要做的菜,一时间想得入神,一句也没听清。
一道鸡豆粥得早些去煲上,酱焖黄花鱼、八宝肉圆、虾油豆腐、清炒苔菜心,两道点心分别是脂油糕、雪花糕点。
巧儿见二娘不回话,便闷闷地跟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