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子茹自然也在此列。
本来作为奉恩侯府嫡女,应该坐在公主之后,也不知是有意或是无意,可她的桌席却靠近了末尾。
容纯公主地位尊贵,坐于皇后右手一侧,此时言笑盈盈,言行举止间都独有风范,不愧是年幼便有了封号的公主。
丝竹悦耳之时,舞女随着音律摆动,这时有侍女朝皇后禀报,说是善王来接容纯公主回府。
皇后随即脸色难堪,不过瞬间便换上和蔼的神情,俯身朝容纯道:“兴许前朝散了席,你七哥要接你出宫。”
容纯公主以袖掩口,朝皇后道了万福,才袅袅婷婷地退了席。
关子茹眼睛一直落在公主身上,自是察觉了她的动静,这时说是酒力不胜,偷摸着跑了出去。
容纯裙摆华丽,步子迈得小却走得极快,出了皇后宫殿,朝左便是一条长廊,尾端有一人负手立在那里,常人还未靠近,便觉有些寒气。
李衡辞听见动静,蓦地转身,刚要上前去迎容纯,却瞧见了她身后的尾巴。
不过一眼,关子茹便被那道眼神吓得不敢再上前,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动弹不得,只好隐在柱后。
李衡辞没再多看,和容纯并排着往宫门而去。
“七哥,我想去街市上放水灯。”
“不去,回府。”
“七哥!”
“今日街上人多,改日带你去。”
容纯哭丧着一张脸,明明早前说好,七哥早些时候来接她,两人一同过中秋的。
本以为能够出去玩耍,她也不喜跟那些个后宫女子一般奉承、迎合,便一口应了下来。
这会儿天色还早,没成想是要回府,只能听着墙外小儿嬉戏之声,乏味得很。
“七哥,宫中月饼没个新花样,我方才吃了一小口,这会儿肚子还饿着。”
李衡辞依旧冷冰冰地:“回府让人给你做菜。”
李兰瑶也气性上来了,这时便停下脚步不走:“我要去瑞和楼用膳,你带我去。”
“瑞和楼今日只开午膳。”
“什么?”
京中酒楼向来鲜少关门闭客,要不是特意打听,谁会知晓今日瑞和楼晚膳不待客?
容纯先是怔愣了瞬间,回过神来便提着裙子快步走到李衡辞眼前,将他拦了下来:“七哥,你如何得知的?”
之前派去保护关明溪的几个侍卫,其中一个午后回来报过,说是瑞和楼那些小伙计有家的都回了家,孤身一人的便都随着东家去了吴宅,夜里要一起过中秋。
关明溪的事无巨细,都在李衡辞的耳朵里,所以方才他没过脑便脱口而出。
面对着容纯质疑的眼神,李衡辞不想解释,又知晓这个妹妹的性子,很是难缠,便软和了些:“你先回府换身衣裳,我带你去玩耍。”
容纯穿的宫装,搽脂抹粉、金银珠宝亦是耀眼得很,这番打扮去了怕是马车都不敢下。
这会儿天色渐暗,京中也刚刚开始热闹起来,换身衣裳的功夫也是来得及,所以容纯应得爽快,也没再追问李衡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