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明溪更是一头雾水,好端端地怎么又在街市上碰见了,这一个公主一个王爷,这时候不在宫里待着,还斗了嘴是要让她说理么?
两人不过相差两岁,细究起来关明溪也没满十五,偏偏李兰瑶跟孩童似的捉住她衣袖不放。
李衡辞也拿容纯没辙,两人大眼瞪小眼,最终还是关明溪哄了哄她:“今日中秋,公主可吃了月饼?”
“宫里的月饼不好吃,我只咬了一小口。”
“我听说合义斋的糕点向来卖得不错,不如让王爷带公主去买。”
李兰瑶摇头:“不,二娘陪我去买。”关明溪只觉头晕脑胀,对这小姑娘撒娇的语气毫无抵抗力,硬着头皮答应了。
李兰瑶走了两步又说想去瓦舍看戏,唤了采香去合义斋买月饼,再买些枣糕和酥饼。
巧儿本因为上次在公主府之事没能释怀,一双眼睛止不住地瞪容纯,这会儿见她如此娇贵,不免更加不快,慢吞吞地扯着阿贵不让他走。
阿贵哪懂她的心思,便问了一句:“怎么了?不舒服?”
李兰瑶这时也不抽抽搭搭了,倒会见缝插针接了话头道:“你要是不舒服便先回,你们二娘同我吃茶,稍后本公主会送她回家。”
这句便是连同阿贵也刨在了一起,趁着众人都没回过神,她牵着关明溪的手便走了,哪里还有半分委屈的样子。
直到关明溪坐在勾栏中奢华的雅间里,还在内心感叹这公主果然像只小狐狸。是了,和善王一母同胞的姑娘,又怎会是白兔。
她常来这样的地方,驾轻就熟地叫来小商贩点些瓜果吃食,特意问了一句“二娘喜吃什么”。
关明溪也不客套,随口说想吃云片糕。
一张小圆桌只容得下四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容纯公主坐在中央,李衡辞和关明溪便落座在两旁,四目恰好相对,这会儿倒是真的避不开了。
李衡辞却是想着上次叫逸风去买些姑娘家爱吃的食物,怎么倒落下了这云片糕,不由得觑了一眼身边立得笔直的逸风,眼里失望至极。
逸风被不明不白地看了一眼,还有些心底发憷,也不知又是哪里没让善王称心。
台下说书人一板一眼地在说“三国之事”,那架势像是在三国中走了一遭回来的,话语间波荡起伏,叫听书之人也跟着长吁叹气、拍手叫好。
正讲到高|潮时,李衡辞状似无意间看了一眼关明溪,见她兴致缺缺,百无聊赖地捏着核仁。
默了默伸手召逸风,在他耳边嘱咐了几句。
也不过一炷香的功夫,那说书人得到一人眼色,草草收了尾,只说明日再会。
接着台上灯火暗了一些,众人不知何故时,只见两个小小的影子在映在白布后头,原来是弄影戏。
逸风默不作声回来,又站在李衡辞身后,关明溪察觉一二。
那两个小人正对着拿着酒杯赏月,十分应景,确是要比讲三国唾沫横飞的说书人要好看许多。
见关明溪侧过身捧着脸专心望着台上,李衡辞这才沉了眸子,紧绷的神色显然松快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