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六娘心下鄙夷,还真是拿身份压人,定婚、退婚这京中谁人不知,偏偏他善王像是儿戏一般,也不晓得是存了什么心思。
关明溪背着身子在切嫩豆腐,心想这李衡辞真的来了,还将容纯公主也带着,闻此便道:“穿着朝服还是便服?”
“是便服,也没惊动其他人,悄摸地就往楼上去了。”巧儿用手比划着,连声也低了低。
徐六娘拍了拍裙摆:“二娘,我去瞧瞧。”
“嗯,嫂嫂去便是。”
她掀了帘子离去,关明溪正在熬着红糖,巧儿凑上前来:“娘子,善王可是特意来尝你做的茶。”
关明溪将豆腐倒进煮好的红糖中,撇了她一眼:“这茶坊今日坐着的客人,全都是特意来尝我做的茶。”
巧儿急忙摆了手:“才不是,娘子忘了徐家家大业大,说了今日吃茶都不要银钱。”
她用手托着下巴,故作高深地说:“要我看,这善王缺那几个铜钱么?还不是来见你的。”
豆腐煮成了糖色,关火盖盖闷煮。关明溪停这一会儿捏了巧儿的鼻子:“你整日跟着我无事,要不我秉了刘婆子,将你打发出去罢了。”
吴家上下仆从都对这刘婆子有些惧怕,众人入府都要先过了刘婆子的手,教导一番后才许去伺候主子,巧儿缩了缩脖子,收起一张揶揄的脸,不敢做声。
关明溪见她这模样,不由得笑出了声。
徐六娘来去匆匆,听到这清脆的声音也笑了起来:“二娘在做什么?”
“嫂嫂怎么这样快,我在笑巧儿,乖巧得很。”
任人也能听出来这是在戏弄她,巧儿和徐六娘有些相似,可以说是泼辣,也能说直爽,就是这“乖巧”万万轮不上她。
徐六娘没再打趣,说道:“善王和容纯公主要喝茉香奶绿和桂花酒酿奶茶。”
今日客人前来都得等着一同出锅,所以关明溪点头应是,嘴里却道:“让他们候着。”
煮好的豆腐分成几份放在茶壶底部,再将煮好的奶茶缓慢倒入,用勺子搅匀后便可让茶博士端去。
出了三锅奶茶后,关明溪也有些疲累,便净手坐在一旁的杌子上,巧儿见状又凑上去捏肩,还假惺惺说着:“娘子不急,咱们歇会儿再煮。”
徐六娘也摸不透她的想法,便附和着歇息。
这会儿屋中都是自己人,徐六娘向来藏不住话,这时便问道:“二娘,你说咱们徐家跟这善王非亲非故,他作甚么赶上来?”
中秋那日关明溪收了李衡辞的胭脂,他们夫妇二人回家早些,还不知道这档子事,要是知晓,八成也问不出这话来。
关明溪随口答着:“善王说要来这一趟,我想他事务繁忙,并未当真。巧儿不是说穿的便服么,兴许只是来吃口茶罢了。”
徐六娘拧巴着眉头:“我说二娘,这善王是怎么个想法,一拍两散便不要藕断丝连,这要是传了出去,对你名声有损。”
她还是气不过自家小弟对那善王诚惶诚恐,大好的姻缘就这么没了。
关明溪哭笑不得,徐六娘句句都在理,可连在一起又好像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