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不懂。”
“哪句?”
李衡辞手指不经意间蜷缩了一下:“你说不是非要嫁我。”
他眼中光芒淡了一分,嘴角还噙着一抹苦笑,颇有些手足无措的模样。
上回在徐家茶坊,关明溪亲口要他别再偷偷摸摸借了他人之?手送东西,他想了许久,二娘现在身份比不得其他,身边总会有嚼舌根的人。
他倒是无妨的,可也要顾及二娘的脸面。
李衡辞以为关明溪说的那番话,是要三聘六礼、明媒正娶,又因着有金人尾随一事,他坐在太师椅上考虑了一夜,想赶着在二娘及笄前将求了旨。
他便好光明正大?的护着关明溪。
却没成想,关明溪与他没想到一起,不,是他自作多情罢了。
月色照耀着关明溪的脸,她忽地心跳漏了一拍,又想起容纯说起要被赐婚,便敛了神色:“你我身份悬殊,王爷不该去请旨的。”
李衡辞听后,目不转睛盯着她的脸,想要从上头看出些什么来。
关明溪这?会儿面色如常,心里头却有些烦闷,她从未想过要和善王有所交集,谁能想到两人有婚约时一月都见不了一次,倒是退了婚后常常见面。
都说善王心机深沉,旁人都看不穿他的想法,关明溪也没看清过。
两人四目相对?,李衡辞将放在她腰际的手缓缓松开,还替她理了理鬓角的发丝。
这?时节秋风乍起,带着凉意,李衡辞指尖冰凉,不经意间摸到了关明溪的耳朵,她猛地后退一步,让李衡辞也惊地收了手。
他将手放在身后,默了默才道?:“我记得当初赐婚后,我往奉恩侯府送去一根簪子,你可有带出来?”
“不曾,王爷是送给侯府嫡女的,应该还放在侯府的箱笼里,若是关子茹没拿,想必已是扔了。”
李衡辞早就?料到了,不过关明溪这?样坦然,他倒是愣了一愣,随即嘲讽一笑:“世人还说关明溪将我送去的东西当做至宝,却不想你视若敝履。”
“王爷的东西自然是至宝,只是我不再与侯府有所瓜葛,当然不该胡乱拿了别人之?物。”关明溪垂了眸子,点点月光映着她的眼,如同小扇一般的睫毛轻柔眨了眨。
“及笄要用的簪子,我叫了逸风去备。听说赞者?还未寻到,容纯空闲得很,不如让她来。”话到后头,李衡辞已是说得轻了又轻,生怕关明溪将他驳了。
兴许吴家还风平浪静,可说到底她和关子茹一日生辰,现下侯府不待见关子茹,却在众多眼睛下,依旧会办得表面风光。
且今日李衡辞明明是在书房单独同官家请旨,偏偏侯府那头还得了消息,想来朝中一些心思活络的大?臣也已经在四处打探关明溪。
二娘不能差了去。
关明溪还未开口,便听得巷外巧儿的声音:“娘子?娘子可在?”
“这?娘子该不会又往公主府里去了!”
关明溪从暗处走出来,轻笑一声:“你在说什么胡话。”
“娘子这?天这?么黑,你怎么还不进屋,公主侍女呢?”
“刚走,咱们回吧。”
巧儿若有所思地又望了一眼暗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