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明溪深看他一眼,便唤了门口守着的小伙计:“给?王爷食单,让他点菜。”
李衡辞没再推辞,点了一道青菜和清蒸鲈鱼,便合了食单还给?小伙计。
关明溪在心中想着爹爹有意为之,人家不喜什么倒记得清清楚楚。
“关子茹被判流放后,在路上?被人劫走了。”
李衡辞眼睛忽地变得认真起来:“派了皇城司的人去查,还未得结果。”
关明溪也放下筷子:“何时的事?”
“昨日午后,今早才快马加鞭报回京中,不过也只有几?人知晓。”
关子茹在关侯爷眼前已经是个无用之人,他又被官家禁足,按他老谋深算的性子,应该不会冒这样大的风险去救关子茹。
能在羁押的众多侍卫中将她救走,实在想不到还有谁。
“兴许是我那位好大哥。”
——康王!
关明溪心里有了数,便道:“王爷觉得康王此举何意?”
李衡辞不答,反问:“二娘有何高见?”
关明溪冷笑一声:“关子茹当然是对康王有利,用得着多说么?”
王爷风流,却是见过京中不少美人,必不会是因着相貌。
只是一个在侯府呆了不过几?月的嫡女,又以极为难堪的方式从京中离去,脚下套的是禁锢枷锁,不知是哪里能让那位康王看得上?眼?
关明溪呷了一口茶,重重磕在了桌上?:“一个还没有咽气的人,在关子茹面前,她视如草芥,而她又高贵到了哪里去?”
茶水洒在手上?,她丝毫不觉。
巧儿拿了帕子要擦,李衡辞自然接过,拉起关明溪的手轻轻擦拭着。
关明溪猛地回神,收了收手,却没挣脱开来。一双圆滚滚的眼睛盯着李衡辞,脸色微红。
李衡辞将一根根手指擦干净后,才放了回去。
关明溪攥了攥手,再抬眼已是神色如常。
“皇城司的察子不出三日便会查到,二娘安心。”
“查到又如何?”
“二娘想如何?”
“要她偿命。”
关明溪眼中满是坚定?,而后又道:“大理寺既然已经判定,没有跑了的道理。”
本来关侯爷下月便能自由出府,因着关子茹不知所踪,官家派了身边的大监又去传话,要关侯爷谨身节用。
官家敲山震虎,京中自从进了金人,他便夜夜难安。唐侍郎与金人勾结一事败露后,皇城司那些察子又提起路引,这朝中表面风平浪静,内里不知有多少人躲藏在暗处。
李衡辞近日也心力憔悴,官家说再给?他三月。
康王最近狐尾巴收得紧,派出去的人都说没有半分异动。
关明溪觑了他一眼:“罢了,是我多嘴。”
“关子茹记恨于二娘,我今日便是来嘱咐要你多加小心。”
关明溪应了,两人再无话,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桌上?佳肴。
最后一道菜是吴承远亲自端来的,一盅牛骨汤。
他连个眼神也没给李衡辞,拿了一只小碗给?关明溪舀上?满满一碗:“这天儿冷得很,吃完便回家去,叫阿贵驾马车。”
关明溪笑眯眯道:“知道了爹爹。”
“就你嘴贫,不是去了徐家?又怎么来了这,也不早些来。”
吴承远说着看了一眼李衡辞,将托盘拿在手里,像是才看见他一样:“王爷也在。”
李衡辞低低应下,手掌合拢放于唇边,有些手足无措。
关明溪瞧了两人脸色,便道:“让阿贵候着,我稍后便回了。”
她这样一说,李衡辞便唤了逸风护送关明溪,自己骑了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