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吴凤音没答,也不?知是接了这句“谢”还?是没接,往一旁椅子上一坐,便没再说话。
李兰瑶这会儿也有些慌乱,看着关明溪神色又不知该安慰些什么,在房内踱步一会儿便开门嘱咐了侍卫几句。
关明溪不?知这些,她一心扑在嫂嫂身上。
呆坐了许久的吴凤音突然跳了起来,朝关明溪道:“你说,你说是不是她?”
“不?是她。”
关明溪一锤定音。
“自欺欺人!”
吴凤音嘴硬道,却想收回方才说的话,那故意用来膈应关明溪的话,她不该提起罪人的。
李兰瑶心里也“咯噔”一跳,难道真的是关子茹?
关明溪只觉有什么东西蒙了眼,模模糊糊地,转过头顺手抬了手用袖口擦了擦:“嫂嫂放心,二娘在这。”
她这话轻得不?能再轻,除了还?在给徐六娘扎针的大夫,便再无人听见。
不?管真的是关子茹恶意报复,或是关明溪没能跟在徐六娘身边,总归她心里是不好受的,就这么出门一趟,孩子没了。
有小沙弥将人参和送来,大夫看了一眼便道去熬个汤药来。
“娘子还?懂这些?”她随口问道,关明溪也随口答了:“没医铺,也只能先用这些补补身子。”
她说完便扶着巧儿的手起身,半蹲在榻前这会儿腿脚有些麻木,她轻轻踢了踢:“烦请公主和姑娘先替我照顾嫂嫂。”
“二娘要去何处?”李兰瑶怕关明溪做傻事,伸手要来拉她的衣袖。
“我去问问,可有人看见我嫂嫂如何摔的。”要说徐六娘站在台阶上,是她自己没站稳滑了脚,关明溪却总觉心里不?踏实。
会清主持还?未走,见关明溪出来便问:“施主可醒了?”
“大夫刚施了针。”便是没醒的意思。
“会清主持,我嫂嫂当真是失足?”
会清没说话,毕竟他也不?是在场之人,又怎么敢胡言。
他回首望了一眼那几位香客,道:“这几位施主看见了。”
一共四人,两位母女是挨着徐六娘站立的,母亲约莫三十出头,姑娘年纪看起来和容纯差不多,神情有些怯弱。
都穿着粗布衣裳,手上生了些冻疮。
妇人先开了口:“我站在那娘子右侧,看她忽然朝前一扑,怪我手脚不?利索,没拉住。”
另外还?有两位郎君,相貌有些相似,说是来给家中病重的爹爹来求道平安符。
一人二十三岁,一人十九,穿着打扮也是极为体面之人。
年纪小些的郎君看了一眼关明溪的脸便低了头:“确实如此,娘子叉着腰,我同她有些距离,也是有心无力?。”
一眼看去,无一人是熟悉的面孔,难道真是自己不?小心摔的?
关明溪直觉头晕目眩,朝几人行了个礼:“谢过各位出手相助。”
其余香客早已作鸟散,也只有这几位不?怕烦事缠身。
两个郎君瞧着时辰也不?早了,便直言若是无事便要下山,关明溪再次谢过。
那妇人倒未急着走,扯着衣衫道:“我生养过孩子,我瞧你们都是姑娘,不?如留下来照应一番。”
会清住持一听也道:“张娘子是山下农户,寺里许多青菜都是他们家送来的。”
关明溪一听,便又行了礼:“伯母要能留下,自然再好不过。”
张娘子的女儿这时怯生生道:“阿娘……”
张娘子拍了拍她的后背:“可是饿了?”
“没,没饿。”
关明溪折身回了禅房,大夫说徐六娘的眼皮子动了动,她便提起裙角冲了上去。
“嫂嫂,可醒了?”
“痛!”徐六娘伸手来抓关明溪,却是太过虚弱扑了个空。
关明溪回握后,道:“嫂嫂摔了自然是痛的。”
这时住持着人去请的大夫来了,还?带着两个小药童。
关明溪侧开了身,禅房内静了许久。两位大夫在这,好歹心下安定了许多。
吴凤音这时也坐得累了,起身道:“我去后院厢房休息,有事再来寻我便是。”
关明溪点点头,说来吴凤音还是嘴上不?饶人,做不?出那种伤天害理的事,要是同关子茹相比,善了太多。
她转身带着侍女开门,迎面撞上一身寒气而来的李衡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