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循着?关明溪的眼神看去,那姑娘两只手捏在一起,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娘子,这天冷得很,我家蓉儿怕凉。”
“我嫂嫂小产,会清主持特意吩咐炭火要烧得望些,这禅房可比寻常打坐的屋子暖和不知多少?,便是我这样怕冷的人,这会儿手心都冒了汗。”
关明溪伸出手心,上头果真蒙了一层薄薄的汗。
在张蓉看来,关明溪这是咄咄逼人,她毕竟是乡野间长大,这会儿接连后退,险些踩了李衡辞的脚。
李衡辞侧身躲过,张蓉硬生生贴到了门框。
“小娘子,谁指使你的?”
张蓉接连摇头,张娘子看她这模样,心下一沉,也喝道:“蓉儿?”
“阿娘,你信我,我没有。”张蓉说这话丝毫没有底气。
“这位是容纯公主,你身旁那位是当今善王,便是方才从这离去的姑娘,也是定国公的嫡女。你当真不怕我送你去官府?”
关明溪步步紧逼,直到了张蓉跟前。
“我,我不知她怀有身孕。”
“谁指使你的?”
“阿娘今早来寺里送菜,我常来法兴寺玩耍,今日在外殿等着?阿娘时,遇到一位姑娘,她给了我一根极好看的簪子,说那娘子是她夫君的外室,她身为正妻不便出面。”
“求我找了机会将她教训一番,事成之后再给我几支更精美的发簪。”
张蓉说着腿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果真从腰间掏了一支金簪,像张家这样的农户,兴许十?年也买不来。
“那娘子出了知善堂,我便哄着?阿娘一道出去了。”张蓉哭都没敢哭,嗓子哑哑地,“看她站在台阶上便动了手脚,可我当真不知她有孕!”
张蓉为了几支金簪,又想着不过是外室,给她些教训不能勾搭别人夫君。寻常女子摔了,大不了伤筋动骨,倒是从未想过要真的害人命。
谁知道,什么外室,都是假的,人家正儿八经的商贾夫人。
事情闹大后,张蓉更是一句话也不敢说,她手上可是沾了血。
这些人穿着?打扮便不是寻常人家。
张娘子冲上来先是给了张蓉一巴掌,哭道:“我和你爹向来本分,你又怎么为了一支簪子害人!”
关明溪看在眼里,又问:“那姑娘年纪是不是同我差不多?,比我矮些,眼里全是算计。”
“还有,脸上应该还有伤才对。”娇养的姑娘,脸上细皮嫩肉,伤疤好不了这样快的。
张蓉捂着?脸忙不迭点头:“是,瞧着样貌也好,出手大方,我这才信了她是正妻。”
“梳的什么发髻?”
“妇人发髻。”
“你确定?”
“我发誓,绝没有看错。”
关子茹嫁人了么!
关明溪突然想到什么,抬眼便对上了李衡辞的眼,目光相汇间,两人同时点了点头。
康王有反意,府中妓妾本就许多,塞一个罪犯关子茹又如何?。
她的恨意,终将成为康王手里的一把利刃。
关明溪咬着牙齿,朝张蓉道:“这几日你便在我嫂嫂跟前伺候着?,待她大好了,如何?处置等她做决定。”
张蓉埋着?头,没敢应下,塌上躺着那位不是好脾性的,要她去伺候,还不得真得把皮扒下来。
张娘子看她不动,抬手又是一巴掌:“娘子这是要你将功赎罪,你还不快些谢过!”
关明溪冷笑一声:“你要是不愿,今日便送你去官府。”
她不想放过这个小丫头,可方才要不是张娘子出手救人,说不定嫂嫂也性命堪忧。
害了胎儿之罪,她张蓉得赎。
让人在眼前,总比跑了好。
一听“官府”二字,张蓉身子又忍不住颤抖,急忙应下了:“我愿意服侍娘子。”
这时徐六娘在睡梦中捂着?肚子喊痛,额间冒了豆大的汗滴,太医便让这些没成婚的姑娘都出去。
关明溪回身嘱咐一句:“几位辛苦,有事唤我。”
两位大夫,一位太医,想来在他们手中,徐六娘会平平安安。
她冷静得不成样子,除了身边熟悉之人,旁的都对这小娘子生出惧意。
人有七情六欲,关明溪也不例外,可她在未摒弃七情六欲的情况下,却做到了慌而不乱。
该是怎样的心性,出了这样大的事不疾不徐,每一步都做得极为到位。
便是在场年纪稍长的妇人,也不敢拍着?胸口说自己能处事不惊。
容纯公主深深看了一眼关明溪,好像有些懂了,为何七哥对这个被赶出府的姑娘念念不忘。
作者有话要说:蠢作者不太懂小产什么的,私设私设,要是有哪里很离谱可以指出来_(:з」∠)_
溜了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