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将枸杞子还有香菇放进了砂锅里,又盖上?盖子。
悦耳的碰撞声,在这雪景下显得更加响亮。
李衡辞看不清她的神情,轻声道?:“没有搪塞。”
关明溪不理?会,自说自话:“再给嫂嫂做个栗子糕,她爱吃。”
她看见柴火旁堆了一麻袋的鲜栗子,也不知饭堂僧要用来做何用。
“我也爱吃。”
关明溪睨他一眼,随口?道?:“王爷不喜甜食。”
“你如何得知?”
两人大眼瞪小眼,关明溪这才发觉说漏了嘴。
“猜的。”
关明溪抓了几把栗子出来,要放在菜篮中洗一洗,李衡辞忽地接了过来:“冷得很,我来。”
关明溪松了手,道?:“要洗干净些。”
“自然。”
杀伐果?断的善王,在战场上?令人闻风丧胆之人,谁也想?不到他这会儿竟是在法兴寺的膳堂中洗栗子。
关明溪双手绞在一起,站在旁侧仔细看着。
洗净后?在栗子上?划上?一道?小口?,撒些盐,放进铁锅中煮上?一煮。
好在膳堂中窗户严实,没有多?大的吹进来倒也不冷,李衡辞也只是搓了搓手,又去灶膛前生了火。
“王爷,要不去将巧儿找来吧。”关明溪看他一脸认真,生个火像是在整顿军心。
“不了。”
关明溪也没再管他,静静看着炉子上?的鸡汤,又望望窗外?的雪。
雪越下越大,也没多?久功夫,便在地上?铺满了一层。
她不由?叹了一句:“这雪是好看,也冷得慌。”
“你和容纯可?带了衣裳上?山?”
“马车里有一身衣裳,要换洗也是少了。”
李衡辞也看了一眼外?头:“我让侍卫去买。”
“上?山下山的,别在路上?滑了才是。大不了我腆着脸去朝吴凤音拿衣裳穿。”关明溪说着拿眼光去瞧李衡辞,懒懒道?,“听说官家属意她做善王妃?”
李衡辞折着树枝的手一怔,也没打算瞒着关明溪:“是,我没应。”
“为何不应?”
“自是为你。”
关明溪嘴角不自主地翘了翘,也不过一瞬间的事。
“吴凤音来礼佛,看样子这两日下着雪,也回不去的。”
先不说是定国公的姑娘,身娇体贵,便是有李衡辞在这,她也不会走的。
不过关明溪对她也没了来时的敌意,拿人手短,还真翻不了脸。
且吴凤音和关子茹不同,虽然都是心气儿高,吴凤音算是嘴上?不饶人,心地良善,与关子茹买惨之流差了许多?。
“善王妃的人选一日不定,便是个香饽饽,什么牛鬼神蛇都想?来分?一杯羹。”李衡辞也不客气,直直说那些个朝廷官员是“牛鬼蛇神”。
当初关明溪在时,无一人敢叫板善王妃的位置,肖想?一番侧妃已是天大的殊荣。
关明溪没了奉恩侯府嫡女这层身份,还真是谁都想?来压她一头,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配不配。
“官家的心还是偏向王爷的,不然又怎会替你找世家之女,背后?都是有才之人。”
“有二娘足以。”
两人近在咫尺,李衡辞说这话时看着关明溪的眼,神色真挚。
关明溪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锅里爆壳的栗子倒是“救”了她。
她将袖口?往手臂上?撩了撩,漏出一截雪白的小臂,快速将那些栗子捞出来放在凉水中,一会儿功夫栗子壳便能剥了下来。
一个个滚圆的栗子放在大碗中,用勺子按压成泥,再混着糯米粉还有糖,便可?上?锅蒸上?一刻钟。
栗子糕香甜,给徐六娘做饭后?甜点,也不知她有没有心思吃。
李衡辞放了一根木柴在灶膛中,见火烧得极旺,便起身拍了拍衣袖和衣裳。
“要是王爷那些侍卫知晓我让你烧火,王爷今后?怎样震慑人心?”
在营帐中,许多?人瞧不起火夫,而善王今日充当了这一角色,还一句抱怨都无。
所以关明溪有此一问?。
“你真以为我是靠那些个传言立足的么?”李衡辞净了手绕到关明溪身后?,探头看她。
关明溪被他看得觉得脸有些发烫,急忙别过身子:“是我多?虑。”
李衡辞没让她走,双手捧着她的脸与自己?对视:“二娘,待你嫂嫂能跑能动了,我再去请旨可?好?”
“请旨”,便是请善王妃的旨。
关明溪接连退后?两步,摇头:“官家不会同意的。”
这次倒没说是自己?不愿意,只说官家。
李衡辞笑笑,眼睛微眯:“你应了便好,我娶王妃,又不是旁人要娶。”
作者有话要说:李衡辞:呜呜呜,媳妇给我煮汤喝了!
一个爆栗---
关明溪:你抢我嫂嫂的母鸡汤,还有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