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儿倒会?察言观色,三下五除二便收拾了膳食,说是先给?嫂嫂送去。
剩下关明溪和李衡辞相顾无言。
好半晌,关明溪才道:“饭堂僧要来做饭了。”
李衡辞点点头,满脸笑意:“早膳没吃多少,这会?儿有没有饿?”
“不饿。”
关明溪抖了抖裙裾,漏出一角绣鞋,虽极快,却也被李衡辞看了个真切。
他拿起一旁的披风给?关明溪穿上,仔细系上了绳带,粉紫色的带子从他手?中穿过,眉眼间满是认真,关明溪心跳忽地漏了一拍。
“走吧。”
“去哪儿?”
“我让侍卫下山买了些东西,这会?儿都放去了容纯屋子里,带你去瞧瞧。”
有一些姑娘穿的衣裳,还有日常之物。
关明溪抬眼看他:“既然侍卫来去并无顾忌,王爷何不下山?”
“二娘何时回家?”他不答反问。
“待嫂嫂身子好了再回。”
关明溪踩在掉落的枝丫上,一声脆响打断了两人的谈话,李衡辞又看向她脚下。
像是过了许久,才听得一声:“宫中有诏,我明日便要走了。”
关明溪没来由的掐了指尖,却是脸色如常,轻声道:“王爷不在朝中,政务该是压了厚厚一叠。”
“你大哥已经入了寺中,不如二娘同我一起下山。”
徐六娘身边两个丫头,又有吴岩禄在跟前端茶倒水,再不济把阿贵留在寺里跑腿。
关明溪留在此,必要又不必要。
她自然也懂得这一道理,只是这时离了徐六娘而去,心里终究是压得沉沉的。
李衡辞像是看穿了她心中所想,缓缓道:“今早便让察子去打探过,关子茹作为妾室入了康王府,昨日应当是一时兴起,才害得徐氏失了孩儿。”
“妾室?她一个罪人,康王也不怕官家知晓?”关明溪皱着眉头,任谁也想不通其中缘由。
“后宫曹皇后一手?遮天,近来便是皇城司的马大人,也难近其身。”
也就是默许了这个妾室,而官家无从得知。
关明溪嗅到一股阴谋的气息,问道:“怎么,近年关康王开始急了。”
李衡辞没答,拐了个话头又道:“二娘同我一道下山吧。”
关子茹下得去手,背后又有康王撑腰,这次是徐氏滑胎,让她尝到了甜头,下次若是早有预谋,又会?是谁?
李衡辞方才没问,道了关子茹之事?才说出口,他也拿不定关明溪是否愿意。
“好,我收拾东西回家去。”
这几日下大雪,想来上山的香客不多,嫂嫂呆在此处倒也清净,她要去会会?关子茹。
关明溪向来头脑清醒,她拎得清。
“如此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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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好眠,待醒来已是天光大亮。
巧儿叽叽喳喳地伺候着关明溪梳洗:“怎么这样快要回去?”
“大哥来了,有人照顾嫂嫂,我在这里也是无用,看着糟心。”关明溪捏着李衡辞昨日给的一对耳饰,随意道。
吴言禄厨艺虽说不如关明溪,可到底是酒楼出身,随意做些膳食也是可行。
“娘子,我昨日听公主说起,王爷要去咱们府中提亲。”巧儿咧着嘴笑,完全没有阶级间的观念,只当两人天作之合。
“嗯?何时?”
“公主也不知,她随口说的,我听了去。”
李衡辞确是提过这事?,被关明溪给?糊弄了过去,既然容纯都知晓了,那么肯定不是说说罢了。
她眉心一跳,难不成康王和曹皇后,等?的便是李衡辞求娶民女?
头一次官家要是没发怒,那么这回便说不好了。
巧儿心思简单,又道:“公主也觉得好,我也觉得好。”
“不要胡说,捕风捉影的,改明儿我的名声就是这么?给?搅合的。”
关明溪说了重?话,如此才能让巧儿上心。
巧儿敛了神色:“是,娘子。也就是在你面前说说罢了。”
收拾妥当后,便赶去徐六娘下榻的禅院道了别。
徐六娘抓着关明溪的手?不放,道:“二娘,待我养好了身子下山,第一个便去寻你。”
“嫂嫂保重?,这时日大雪凉得很,多呆几日也是无妨。”
关明溪虽是朝着徐六娘说的话,却是说给?吴言禄听的。
吴言禄将她的手?塞回褥被,道:“二娘安心,瑞和楼这两日没了我,爹爹兴许都乱了阵脚,你回去我也放心。”
爹娘忧心着嫂嫂,瑞和楼又没了账房先生,估计账还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