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儿坐在关明溪身侧,窃窃私语道:“娘子为何要去侯府,你?忘了他们如何对你的??”这话她方才便想说了,只是在公主府她一个小丫头可没有说话的?份。
而当初关明溪离府,闹得京中人尽皆知。
关明溪伸手点了她的额间:“傻子,他嫡女犯了滔天大罪,他也因此被官家关了禁闭,你?说我现在去,不是让他的?老脸丢尽了么。”
巧儿恍然大悟:“娘子原来存的?这个心思!”
她脸上笑出了朵花,又道:“是了,咱们娘子只要点头,便是官家亲自下旨封的?善王妃,而他们家……”
“关侯爷毕竟也在朝中多年,且犯错的?也不是他,康王一倒,多少当初向着?康王的?朝臣会因此得到波及。”
关明溪掀起布幔看了一眼外头,快到侯府了:“关侯爷虽说是墙头草,可最后关头,依旧看清了形势,官家不念僧面念佛面,想来也会从轻处置。”
“娘子咽的下?这口气么?”
“我同奉恩侯府再无干系,虽说他们养了我十几年,而我早已还了。”当初这幅身子也不知是卷入了什么事?情,在府中失了性命。
要是关明溪没有阴差阳错穿来,又怎会有“才貌双绝”的?奉恩侯府嫡女。
而关侯爷夫妇对这个女儿,利益在前,血脉在后,实在是不值得再有关系。
关明溪眼睛弯了弯:“不过关侯爷此后,还是要看善王脸色的,你?说是也不是?”
巧儿歪着?头仔细想了想:“娘子聪慧!”
软轿轻巧被放下,与此同时,前头马蹄也轻轻刨了地面。
“姑娘,到了。”
两人下?了轿子,只见侯府四周都荒凉得很,门口站着?两个满脸严厉的?士兵,想来也无人敢上前。
石狮子依旧张着?嘴,漏出几颗锋利的牙齿,令人生畏。就连门上青铜做的?铺首也依然半分未改。
这些东西,无一不在昭示着?这座上了年头的?府邸曾经多么的?风光。
相对来说,现在便有多么避之不及。
明明这景色熟悉得很,却让关明溪油然生出一股陌生感?来。
逸风上前去,亮了善王的?令牌,那两个士兵合力将大门打开?,几人鱼贯而入。
关明溪踏进侯府那一刻,也不知心中是何滋味,数月前她离开?时,无一人相送,便是那个时常拉着?她手的?娘亲,也用陌生的?眼神打量着她,更别提打小跟在身边的侍女,撇着?嘴思考着?要如何巴结关子茹。
她倒是并无留恋,只是侯府众人太过狠心,今日再来奉恩侯府,外头已经变了天,也不知关侯爷会如何看待她。
只是关明溪也不是从前的?关明溪。
侯府院子里修建树枝的?小厮听见声音,探头来看,见关明溪心下?大吓,不过还是避无可避。
一时间不知该不该行礼。
逸风发了话,道:“你?家侯爷在何处?我奉善王之命前来请。”
小厮哪见过这幅阵仗,当即扔了手中的剪子,点头哈腰道:“侯爷像是歇下?了,用过膳便歇下?了,也不知醒没醒。”
“去找你们府中管家,王爷和官家在宫中等着?,可不能晚了。”
“是是。”小厮一溜烟跑了,也没人带着众人前往厅堂,几人站在院子里面面相觑。
还是关明溪先说了话:“侯爷关了禁闭便罢,这下?人也没什么眼力见儿。”
“我倒是识路,不如去前厅候着?。”
她既然这样说了,逸风当然应好,几人杵在那里,未免太过难堪。
关明溪脚下?踩着这熟悉的?青石板,她不知在此处走过多少次,侯府入门便是一处院子,朝右有一处极大的会客厅,专门用来接待地位比关侯爷高的?客人。
还好这侯府打扫得算是干净,前厅也未染尘埃。
两人坐下?后,逸风便道:“姑娘可要吃茶?”
“不了,瞧着也没有热茶。也不知道关侯爷这两月在府中如何过活的。”屋子里没有炭火,有些发凉,好在关明溪穿的厚实。
巧儿巡了一眼这屋内陈设,不经叹道:“都快赶上公主府了!”
她没有去过多么富贵的人家,唯一走得多的?便是公主府,此时便拿了两处相比较。
“侯府自然也是奢华的。”关明溪也跟着?环视一圈,还是老样子,便是几只花瓶位置都没变。
几人再无话,约一盏茶后才听得有脚步声,来人却不是关侯爷,而是侯府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