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你一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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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坊这时已经坐了不少人,大堂后头有一间不大不小的屋子,隐蔽得很。
杨氏和?徐彦之便在此处商议,只听得杨氏道:“咱们茶坊生意都好些年了,即便是给多少银钱那也不能卖的。”
“那善王哪来这么大的心思,竟是要将我茶坊都闭了。”
杨氏嗓门大,说话又干脆利落,显然就是没得商量。
“娘,不是这个意思,我方才同你说的,你听一半丢了一半。”徐彦之随了爹,声量要得多,又是文弱书生,向来也不大与人红脸。
关明溪敲了敲门,屋内一静,杨氏问道:“是谁?”
“伯母,是我。”
“二娘快进来。”杨氏起了身,脸上还有些怒气,指着徐彦之道,“二娘你来评评理,我这小儿子自从入了善王府,读书也不知道读到了哪里去,竟是要从外人手里?买我们家的家业。”
徐彦之红了耳根:“娘你坐下,我不是这个意思。”
关明溪没搞清前因后果,这会?儿有些心虚,便应和?着:“伯母先别着急,让彦之说个明白。”
徐彦之见到他们两人,像是救星一般,拿袖口摁了摁额头,捡了最简便的说:“王爷的意思是要将永平街都买下来,不单单是咱们茶坊。”
“他?善王要将我们都赶出京中么?好大的口气!”杨氏更是气上心头。
永平街寸土寸金,能在这里?开铺子、开酒楼的都是非富即贵,善王要是真想这样做,不说别人卖不卖,这银钱也不知道够不够。
便是关明溪也问道:“善王哪里有这样多的银子。”
徐彦之觑了一眼关明溪,只一瞬便挪开了眼:“康王府邸被抄,搜出来不少金银珠宝,书卷字画更是价值不菲,一颗夜明珠就能抵得上咱们这茶坊。”
“更何况还有曹皇后的宝慈宫,好歹也做了这么些年的皇后,往日如流水般的赏赐也做不得假。”
杨氏听此也吃了一惊,用手掩了唇:“善王昧下了这些东西?这可是要上交朝廷的,他?怎么敢?!”
徐彦之摇摇头:“官家赏赐的,一股脑全给了善王。额外还有些关外上贡的马匹、药材。”
“也就是昨日的事。”
关明溪心下一凉,当初官家说要给李衡辞赏赐,他?什?么都没要,只说想要一纸婚约。
现在官家像是改了主意。
张舟远也坐不住了,说道:“我还以为善王只是要买下茶坊,原是方才听错了。”
“不,买下这些铺子后,各家还是照常做生意,一年只需给两成的利益。”
杨氏不信:“他?是傻子么,我们这些铺子都是租赁来的,这算是一笔钱,咱们经营又要一笔钱,统共两笔,你以为会?是小数目?”
“还让我们照常做生意,怎么听都像是无稽之谈。”杨氏甩了帕子,一脸鄙夷。
“这里?头当然有难言之隐,娘,你不信善王,难不成?还不信我?”
至于为何要先从徐家茶坊入手,也是因为徐彦之的关系,他?说动了徐家,再由徐家去说动其他的商贾,事半功倍。
关明溪有几?分猜测,不过还不确定。
杨氏自然不同意,道:“你一声不吭入了善王府,你娘我心惊胆战的,也没见你回来报个信。你瞧瞧康王什?么下场,要是这事调了个个儿,我是不是要去大牢里头看你!”
说着说着杨氏便将心底积压的怒气都抖了出来,徐彦之也知道自己理亏,也没敢多大声:“爹娘不也希望我入仕,要是我没入善王府,也会?去考取功名,这下还算是走了捷径。”
“你还顶嘴?”杨氏也知道是这么个理,气势却不想落了下风。
关明溪赶紧劝了劝:“好了好了,既然是过去的事,那我们便不要再谈,伤了一家人的和?气。”
杨氏见状便道:“你现在给我说出个一二三?来,我再回家同你爹考虑考虑。”
徐彦之连着看了好几眼关明溪,低声道:“王爷也没让我对您隐瞒,只是二娘在这,我倒不好说出口了。”
关明溪更加觉得心中猜测是对的,道:“你既然这么说了,那我今日还真想知道。”
张舟远是好意向她提了一嘴,具体也不清楚。
杨氏却以为他将关明溪当外人,便道:“有什?么不好说的,二娘家和咱们家是姻亲,我把?她当半个女儿,你藏着掖着做什?么。”
徐彦之磨磨蹭蹭,压低了音量:“这法子还是善王自己想的,不过咱们几?个幕僚也觉得尚可。”
“王爷想求娶二娘,康王造反那日明明已经应下了,可这两日瞧着有些反悔的意思。”
短短几句话,让杨氏大惊失色:“胡说什?么!”
她望着其余二人,却未见意外,不由神情呆滞。
“二娘,是真的?”
关明溪皱着眉:“王爷提过一句,不过还没给过准话,要买下永平街的铺子,我也是刚才知晓。”
杨氏一时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