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忖再三,只说这?样大的事,她一人做不了主,得回家和徐彦之的爹爹商谈。
关明溪打定主意要去问问李衡辞是何意,杨氏留她用膳也给拒了。
徐彦之也跟着一同出了茶坊,张舟远脚步迟疑,最终还是收了腿,道:“就此别过。”
两人上了马车,关明溪这?才问了一句:“善王不止要买下永平街吧。”
徐彦之没?敢看她:“是,二娘怎么知?晓的。”
“猜的,你既然说了康王和曹皇后?私藏的宝贝不少,而他李衡辞自己这?些年存下的银钱应该也不少。”
李衡辞要将京中商贾命脉抓在他一人的手里,不,放在关明溪的手里。
以此要挟官家同意这?桩婚事。
不过这?都是关明溪自己的猜测,所以她又问了一句:“善王还说了些什么?”
“年后?官家便?要立太子了,他得赶在这?之前。”
“嗯,那?就是了。”
父子俩斗智斗勇,谁也不让着谁。
徐彦之默了一瞬,道:“我瞧着王爷不是玩笑,这?才主动?请缨前来说服我娘。”
“而且此事也是对我们徐家利大于弊。”
“几时抄的家?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见?。”
“曹皇后?的宝慈宫当日便?由官家派人去搜罗了一番,康王府邸是皇城司的察子去做的,昨日夜里,自然无人得知?。”
抄的是康王府邸,官家也是要颜面之人,所以不许白日里去,让百姓瞧见?。
“康王是宫中最年长的王爷,有封地有良田,京中铺面也不少。”关明溪说着想起来一事,便?问道,“曹皇后?娘家如何处置的。”
曹皇后?出身算不得多好,当初入宫为妃还是举全家之力,花了不少银子。
她在宫中谨小?慎微,讨好着当初皇后?,便?是李衡辞的娘亲,才在后?宫有了一席之地。
后?来原配病逝,她理所应当上了位,给家中爹爹和兄长都要来了一个散官做做。
说起来关明溪还是有些佩服曹皇后?,能在没?有靠山的背景下,做到如此。
却是用错了地方。
“呵,他们都是肚里没?什么墨水之人,朝中大臣顾忌曹皇后?的脸面,才给了几分薄面,现下还不是遭众人唾弃。”他笑了一声,“官家给免了职,看在他们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单单逐出了京中。”
他没?说的是,官家要做出一副仁慈的模样,才不会叫后??诟病。
“其?实善王在这?风口浪尖,不该和官家硬碰硬。”关明溪想得长远些,没?了康王这?个逆子,善王便?完完全全暴露在官家眼中,有了前车之鉴,他一定不会允许立一个不听话的太子。
徐彦之眼睛一亮:“二娘这?话,我们也劝过王爷。不过王爷下了决定,我们只是幕僚,再没?理由僭越,个中原由我们也不知?。”
关明溪也没?再问,闭着眼睛往车厢靠了靠:“到了叫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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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衡辞以养伤的由头,下了早朝后?回府便?闭门谢客。
让那?些见?风使舵的朝臣都吃了闭门羹。
他这?会儿正在书房内拿笔写着什么,虽说是不常用的左手所写,不过字迹也没?半分别扭。
前一刻有大监来敲门问何时用膳,下一刻便?有一个小?厮来报徐彦之带着二娘来了。
李衡辞笔下一顿:“带二娘去膳厅,我稍后?便?到。”
他说着就将笔放下,小?厮应了是刚要转身离去,房门就被打开了:“让膳房加几个菜。”
“是,王爷。”
今日虽说天?晴,依旧凉得很,李衡辞折身进屋将外衣穿上,便?朝膳厅而去。
两人实是在门口碰见?的,关明溪笑笑:“王爷还未用膳?”
“二娘这?时辰应该也还未吃。”
前后?脚进了膳厅,桌上已经摆了几道珍馐,关明溪点着头:“瞧着还不错。”
“宫中来的厨子,二娘尝尝合不合胃口。”有大监端了温水上前,关明溪净了手,又那?手帕仔细擦干净,这?才缓缓坐下。
她也不客气,夹起离她最近的那?道佛手金卷,便?往嘴里送了一口。
外皮酥脆,掉了一些碎渣在桌上,里面包裹的不是猪肉而是牛肉,没?有腥味,反倒肉质鲜嫩,还有几粒碎小?的马蹄,解了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腻味。
“好吃。”
接着又有大监来上菜,分别是花菇鸭掌、桂花鱼条、糖醋荷藕,每一道都卖相极好。
“王爷府中有几位大厨?”
“唔,好像有三四?位。”李衡辞也拿不准,这?种事情他从来没?有仔细过问过。
“难怪这?菜上得这?样快。”
花菇鸭掌汤汁料足,一闻便?香气扑鼻而来,吃上一口,鸭掌应当是炖煮了些时辰,软软糯糯,在嘴里轻轻抿一下,骨头就能脱离下来。
糖醋藕合酸甜爽口,在这?冬日里也算是难得的菜品:“这?莲藕是放在何处储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