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衡辞夹菜的手又一僵:“这?……我也不知?。”
关明溪眼带笑意:“王爷贵人事忙,当然不知?。”
“二娘又拿我打趣。”李衡辞有些无奈,也只有朝她笑笑。
“王爷今日忙着怎么买铺子,所以忙碌得很。”拐来拐去终于拐到了重点,李衡辞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将银筷放下,擦了擦嘴,才轻声道:“你和彦之同来的,他一定已经和你说过了。”
“说过了,只是我认为王爷不该如此。”关明溪收起了笑意,一板一眼地说道。
李衡辞亦是:“因为你们不知?,官家要我娶定国公的小?女,吴凤音。”
“这?么快?”
“他将抄来的东西全都赐给我后?,私下同我说的。”官家也知?晓李衡辞的脾性,还是留了一步余地,没?有当着朝臣的面光明正大的提起。
定国公不论口碑或是头脑,都是数一数二的官员,官家属意他家的女儿,也是情理之中。
吴凤音只有在关明溪面前被盖住了光芒,?家贵女也差不到哪里去。
“定国公什么态度?”
“定国公哪敢有什么态度,再者说他自然也是存了侥幸。”李衡辞给关明溪夹了一筷子菜,“太仁街的地契明日便?能送来,到时我着人给你送你过去。”
关明溪一愣:“这?样快?”
“太仁街的地有两个东家,上半条街是宫中刘美?人娘家的产业,我派人去送了话,那?头一口就应下了。”
他出了比平日里多两倍的价钱,刘美?人又能卖个人情给善王,怎么算都不亏。
“下半条街的东家是京中有名?的生意人,土地、酒窖、饮食多有涉猎,我用的是朝廷名?义,要将地收回。”
“他也信了?”关明溪险些呛了喉咙,既然都说是有名?的生意人,又怎会不能识破这?些谎言。
李衡辞顺手递了一杯茶水过去:“不信也得信,他们走私铜钱抓过一次。”
京中明令禁止走私铜钱,但凡是犯者都要受到牢狱之灾。
这?样的人,手脚难免会不干净,只是朝中却很难抓到真正主事的人,推出来挡刀的都是无辜之人。
有皇城司的察子将人盯牢了,李衡辞又以身份相压,想来也不敢再犯。
“这?地契看来还有些烫手。”关明溪挑了眉头,“那?些铺面又作何处置?”
“你想如何处置,那?便?如何处置。”
京中大多都是租赁铺面,所以捏住了地契,算是捏住了那?些商贾的命脉。
“自然还是让他们安稳过着,不过有了地契还嫌不够?王爷为何还要将永平街的铺子都买了下来,这?可是赔本的买卖。”关明溪狡黠一笑,却有一种人畜无害的之意。
“康王和曹皇后?这?些年存下来的好东西不少,永平街二娘熟悉,所以先从那?处开始入手。”
他们定没?有想到,多年来所盘算的东西,全都为李衡辞做了嫁衣。
“那?王爷打算用多少银子买我们瑞和楼?”
“我要买,二娘会不会卖?”
关明溪回答得斩钉截铁:“不卖。”
李衡辞摸了摸鼻尖:“今日彦之回家谈得如何?”
“不好,伯母觉得其?中有诈。”关明溪看他脸色一变,又道,“不过彦之将缘由抖了出来,我估摸着伯母会应下的。”
李衡辞不解:“为何这?样肯定?”
“天?寒地冻,王爷带着太医去法兴寺,算是救了嫂嫂一命,他们家也讲究以德报德。”
“那?便?再等?一等?。”李衡辞吞了两口米饭,看关明溪不紧不慢吃着,让大监将菜盘往她面前推了一推。
“我没?记错的话,瑞和楼祖传的家业,是买下的地。”永平街上和其?余街道不同,许多祖传铺面都不是租赁而来。
“是,王爷这?步棋还伤神?得很。”关明溪方才吃了一块绿豆糕,嘴角沾了一点糕屑,李衡辞伸手给她抹去了。
他的手不太温热,反倒有些凉,关明溪只觉脸上酥酥麻麻。
“何时去寺里接你嫂嫂回家?”
关明溪低了头,仔细吃着碗中米饭:“过两日吧,还得雇上几个轿夫,城外路不好走。”
马车颠簸,徐六娘坐着只怕会不舒服,所以关明溪想抬了软轿去接。
“不如让我府中侍卫去,稳当些。”
关明溪?忖片刻,道:“也好,谢过王爷。”
“年前我都有些忙碌,你何时需要,便?差人来我府中知?会一声。”李衡辞半吞半吐,压低了声音道,“官家说过要见?你,被我给拒了,不过年后?兴许还会提起。”
况且要真是关明溪将这?京中商贾的命脉抓在了手里,官家也不会安稳。
关明溪也没?多讶异:“我从前在奉恩侯府时倒是见?过几面,不过今时不同往日。”
“无妨,有我在。”
关明溪觉得这?像是一场没?有退路的博弈,她从来不会轻易赌注压在一个人身上,而现在,她愿意放手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