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窗外?天光正好,关明溪便给嫂嫂穿好了衣裳,拿了几个太师椅放在院子里,肩并?肩坐着晒太阳。
上午的太阳没那么暖,一人手?里捧着一个汤婆子,徐六娘说这还是吴岩禄特?意山买来的。
吴岩禄带着潘四娘姗姗来迟,张蓉早就被侍卫带走下了山,吴岩禄还以?为是被支使去做事?了,关明溪轻描淡写说了一句:“她回家?去了。”
吴岩禄直觉哪里不对?,便没再问。
朝徐六娘的贴身?侍女翠珠道:“一个时?辰后去膳堂拿炖的汤,别忘了。”
又转头问关明溪:“二娘饿了没有,寺里斋饭没有荤腥,不如和你嫂嫂一同用膳。”
关明溪手?上比划着:“哪里能和嫂嫂抢饭吃,我最近身?子都胖了一圈,正好吃点素食。”
潘四娘接了话头:“我看你是心情?大好,整日吃吃睡睡自然要长胖。”
说着自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关明溪:“不过也还好,脸上没什么肉。”
徐六娘也多看了关明溪几眼:“嫂嫂瞧着也是,比上次在法兴寺的时?候,气色好了不少。”
关明溪捂了脸,没好意思接话。
吴岩禄像对?待小孩似的,摸了摸她的头发?:“阿娘准备住几日?”
“年前下山,不可能留你爹爹一人过年吧。”潘四娘也有心礼佛,走前从箱笼拿了一串珍藏的佛串子,这会儿递给了徐六娘,“这串子还是我刚成亲时?在法兴寺求的,求完回家?吧不过两月,肚子里便怀了二郎。方才又去让师父开了光,便送你。”
串子成色不错,这些年也被保护得极好。
关明溪暗自忖度,难怪去了这么久。
徐六娘接了过来:“谢过娘亲。方才二娘陪我说说话,我也想开了。”
“你想开了便好,我也没什么话安慰你,又怕你一个人闷着。”潘四娘揉了揉眉心,“你爹娘都忙着,他们也担心你,不过我和二娘有空闲,接你下山后再传话给你爹娘。”
这意思便是,不论娘家?或是婆家?,都记挂着你。
徐六娘是个聪明人,这道理她也明白。
她觑了一眼关明溪,眼睛里带着些调侃:“我看年后二娘也要开始忙碌了。”
关明溪一本正经道:“对?,我答应了爹爹和德厨,过完年得写一份食单出来。”
潘四娘当然没理会她说的什么食单,只问:“你嫂嫂说的何意,给我明明白白说说。”
关明溪见瞒不过,只好道:“官家?要给善王赐婚,不过是私下提了一句,善王给拒了。”
“哪家?的姑娘?”徐六娘先问了一句。
“定国公府的嫡小女,吴凤音。”
吴岩禄坐在一堆女子中间,也插不上话,便倒倒茶,竖起耳朵听着。
“那你是如何想的?”潘四娘顿了顿,“他要不是王爷,以?咱们家?在京中的名望,随便许哪家?的郎君,那都是绰绰有余。”
“坏就坏在他身?份,官家?要是赐婚,你还愿意嫁进去么?”
潘四娘不是不知道自己女儿什么心性,让她做妾么?必不可能。
即便是个侧妃,那也是上不得台面的妾室罢了。
吴家?和姻亲徐家?都是一夫一妻,京中这样的人家?也不少,家?中有妾室大多是高?门?功|勋,或者好色之徒。
潘四娘自然也不想女儿做低伏小,在她看来,正经夫人不当,好端端入宫做妾,不值当。
“官家?赐婚李衡辞不愿,我也只能信他一次,就这一次罢了。”
“说到底是我们商贾之家?拖累了你。”潘四娘感叹道,“要是你大哥当初入仕,会不会入了官家?的眼,那你自然身?份水涨船高?。”
潘四娘也是在自家?人面前随口提的,吴岩禄虽说是读过书,可入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关明溪淡淡道:“我自有法子。”
“什么法子,说来听听。”
关明溪和徐六娘对?视一眼,琢磨了半晌,便把刚才的话原原本本说了,末了又道:“嫂嫂说,我攥着这些地契,今后也不愁吃喝。”
徐六娘也点头:“是这么个意思。”
潘四娘和吴岩禄惊得合不拢嘴,指着关明溪道:“我说着这几日那些侍卫来来往往的,还当善王讨好你买些糕点来吃,原来竟是这么重要的事?!”
接着潘四娘神色一凛:“二娘,此事?你该同我商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