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别碰……”她记挂着层层衣物下的那朵墨莲,扭腰往前,躲避背后的手掌,娇声恳求,可越是?这样,却越将自己往前推,更扭得他忍不住一?把箍住她。
“你也别动,否则,朕可不会放了你。”
他的嗓音已有?些哑了,一?双深沉漆黑的眼睛在月色下闪着引人沉沦的光泽。他想看清她的面容,她的表情,可隔着面具,却只能望见那两?汪荡着柔波的媚眼。
他心道不够,可现?在还在外头,身后有?无数窥探的目光,如?芒在背。
他握着她腰的手紧了紧,猛然扯开?自己的衣襟,掀起宽大的外衫,将她兜头罩住,拉到自己眼前,向上提了提。
嘈杂的人声与欢腾的歌舞声被隔开?,变得遥远起来。
面具被摘下,丢在一?旁,宽大的外衫下隔出狭窄逼仄的空间,将两?人一?同围在里头,额头贴着额头,鼻尖抵着鼻尖,唇与唇亦只有?半寸距离。
“六叔……”
被外衫罩着,她感到一?阵闷热,忍不住脱口唤他,却偏偏唤出一?声最引人遐想的“六叔”。
嫣红的丰唇间吐出湿热的气息,与他的纠缠在一?起,越发令局促的空间里温度陡增。
她被焐得感到身后出了一?层薄汗,越发害怕那朵莲被破坏。可他却又将她提高些,干脆往前一?凑,咬着她的唇亲吻。
“乖孩子。”
山腰上,步辇走得不疾不徐。
“陛下的画——”
她感到背后汗意涔涔,只恐那朵墨莲早已被薄衫磨得破坏了形貌,可偏偏躲在外衫下,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真切,不敢将他推开?。
不知过了多久,才行到飞霜殿外。
步辇停下,刘康战战兢兢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大家,到殿外了。”
萧恪之稍稍松手,拉开?那件外衫,将她的脑袋露出来。
微冷的风拂过,赶走方才的闷热。她面色绯红,双目盈盈,仿佛缺水许久的游鱼,好容易重回水里,连忙大口大口地吞吐着空气。
他抱着溃不成?军的美人大步进殿,直接让她俯趴下去,就着灯光仔细端详方才绘的那朵墨莲。
那莲花型尚完整,只是?有?数处线条勾勒出的轮廓被一?层薄薄的香汗覆着,又被纱衣擦过,已渐渐糊开?,散发出淡淡的墨香,多了一?种氤氲而朦胧的美感。
他忍不住用?手指顺着透了墨香的花瓣描摹。
墨黑的花枝更加模糊了。
“可惜,好好一?朵花儿,就这样被破坏了。”他看了看指尖沾染的乌黑墨迹,眼神一?动,干脆将她直接翻过来,仰面朝上,用?手指蘸了蘸砚台里留存的墨,再?加些水化开?,重新做起画来。
“这回可得忍住了,不能动。”
饱满的水墨在起伏的曲线上涨起一?个小?小?的弧度,折射着烛光,晶莹圆润,只要晃得稍厉害些,便会四处流溢。
她只好抓紧桌角,用?力?抠着,连呼吸也小?心控制着,生怕一?动就颠破那一?道道水墨。
然而饱胀的墨到底突破了那一?道小?小?的弧度,溢散横流,仿佛山川与平原间忽然纵横开?的沟渠。墨色点?缀在雪色间,美不胜收。
“陛下,阿宁该回去了。”她睁着迷蒙的眼,努力?想看清他映在烛光里的模样,却只能看见头顶雕着繁复花纹的横梁。
“刘康!”他将人唤到屏风外,扬声问?,“太子去哪儿了?”
外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嘀咕声后,便是?刘康谨慎的回答:“禀大家,太子在徐侍读那儿,尚未回宫。”
“你瞧,”他轻轻拍她的脸颊,“怕什么?时候还多。”
……
却说鲁国?公夫妇两?个本还在灯会上观赏流连,精神比一?旁的年轻男女还足。
他二人自有?了女儿后,便鲜少有?这样单独在一?处的机会,正觉惬意放松,说说笑笑的,也没平日在宫里时那般拘束了。
卫寿更是?挑了一?个花俏的面具,亲手给许夫人戴上。许夫人老脸一?红,瞪一?眼夫君,到底没摘下来。
然而没多久,方才送果儿回去的侍女便去而复返,满脸急色:“郎君,夫人,小?娘子方才不知在外撞见了什么,哭个不停,也不说话,奴婢实在无法,只好请郎君与夫人赶紧回去看看!”
鲁国?公夫妇对唯一?的女儿格外伤心,一?听这话,不由慌了神,也不在外逗留了,忙跟着往回赶,一?路赶,一?路询问?具体情况。
那侍女不敢隐瞒,将自己见到的前后仔细说了一?遍,等回到住处,便领他们去了果儿的屋里。
果儿已哭累了,趴在床上要睡去,两?个侍女守在旁边,一?个给她递水喝,一?个给她擦泪,一?见父母回来了,她心里的惊恐顿时少了些,一?骨碌爬起来扑倒母亲怀里:“阿娘!”
许夫人接住女儿,架不住后退,卫寿忙伸手扶住她,顺势带着母女两?个一?同坐到床边,满脸担忧地问?:“果儿,快别哭了,同阿娘和阿耶说说,可是?在外头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说出来,无妨的,有?什么事,阿耶来想法子!”
他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听说女儿直哭,便只当是?撞邪了。
果儿这时有?父母在身边,又已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不如?方才那样吓得魂不附体,支走几个侍女后,在父母的悉心劝慰下,才断断续续将方才看到、听到的事说了出来。
她年纪小?,又被吓得不轻,记下的事也颠三倒四,唯有?太子要另娶一?事记得一?清二楚,说出来时也不见犹豫。
夫妇耐心两?个听完,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果儿还抽噎着,忍不住拉拉母亲的衣角,红着眼问?:“阿娘,殿下会不会很伤心?”
她口中的“殿下”自然是?指太子妃楚宁。
许夫人忧心忡忡正发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女儿的话,搂着她轻声道:“阿娘也不知晓,只盼殿下能一?切都好……”
楚宁待她们母女的好,她心中十分清楚。先?前也听人说起过这位太子妃的境况,本就心有?同情,如?今听说太子恐怕还打算另娶,更觉心有?戚戚。
“夫君,这该如?何是?好?太子妃平日待我们那样好……”
卫寿正心神不宁,蹙眉在屋里来回踱步。
许夫人关心的是?太子妃,他想的,却是?女儿听到的关于赵家、兵权的只言片语。虽是?田舍郎出身,他这几个月里常见长安的贵族,又遇到过机会圣人理政的情形,自然明白其中的重要性。
赵家是?什么身份,他略知一?二,先?前赵娘子的种种行径也不难猜测,如?今突然转向太子一?方,恐怕不简单。
他是?圣人的亲舅舅,受圣人眷顾关照,绝不能隐瞒此事。
“罢了,我这就去见圣人,问?一?问?圣人的意思,你先?带果儿睡吧。”他停下脚步冲妻子吩咐,又转头宽慰女儿,“果儿,没什么大事,咱们有?陛下护着,不用?担心,只管安稳地睡就是?。”
他不知太子在密谋什么,可他知道,此事必须得让圣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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