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三界恢复,琴仰止大可飞鸟尽良弓藏。她这样小丫头哪够他这老阴比看的,自有办法?让他自己在已有一位上阶神祇的情况下,仍然是实际掌权者?。
要?是陶九九成不了上阶神祇,于他而言没有任何损失。他想要做的事?,已经做成了。
陶九九微微平缓了一下心绪。
如果真是这样。
贾宝贝想说的整句应该就是——‘你登仙后一定要?找到我们,你要?小心,就是琴仰止一直在背后搞鬼’。
他是想告诉陶九九,要?小心琴仰止。
即便是琴仰止恢复记忆。他也不是同伴,只会是敌人。
“你在看什么?”殷灼月突然问道。
陶九九回过神,但只是一脸疑惑:“啊?我就是觉得好像不认识小舅舅了。越看越陌生。好奇怪啊,就好像一个认识的字,越看越不认识。怎么会这样呢?”
她所站之处,地势低些?。
殷灼月站在廊内,她站在回廊外头,两人隔着红漆栏杆。看人时她不得不微微仰头,这让她看上去,显得弱小又可怜巴巴的。
殷灼月垂眸,看看她那双才抓过泥巴的爪子,皱眉说:“你随我来。”转身便走。
陶九九‘哦’了一声,手脚并用爬上栏杆正要跳过去,便见殷灼月回头看着自己,眉头皱得更紧了。
她骑在栏杆上犹豫不决。
要?不……我再爬回去?……
后腿默默地划拉,原路跳回到廊外时,因为身上的刺痛突然加重?了一点,毫无准备地失去平衡,一头栽倒在廊下的花丛里头。
爬起来狂奔去找可以上回廊的地方,跑得气喘吁吁的,总算是低眉敛眸跟上了。
殷灼月也看不出心情怎样,在前面拢袖走着,一路无言。
陶九九心里杂事?太多,也不想说话。她心里的想法太多,每个都似乎很有道?理。
两人一路去了文先生那里。
陶九九轻车熟路,见殷灼月在院中坐下,便立刻去给他倒茶。
但在院中不见文先生,不免奇怪。小声问在院中干杂活的侍童:“文先生去哪里了。”
这侍童大概是由学府派来照顾殷灼月起居的杂役。有些?怯生生的,因为殷灼月就在院中,他回话的时候不敢抬头:“因火烧坏了不少?典籍,文先生出门抄书去了。大概得好几个月才回来。”
随后他干完了活,便立刻就退出去了,不敢在这里多留。
院中只剩下殷灼月和陶九九两个人。
一个喝茶,一个侍立在旁边站着出神,还在琢磨那些鬼事。
最后到是殷灼月先开口:“我叫你父母把你送到这里来,所以你恨我?”
“是你恨我。”陶九九说。
“我恨你做甚么?”殷灼月冷淡地问。
陶九九看他那表情,感觉他这话没说完,应该还有下半句。
下半句就是‘你算什么东西,配我恨?’。
殷灼月坐在月色下也不叫她点灯,手中的玉瓷茶盏散发着幽冷的光泽,他慢慢饮完一杯,才又继续说:“人只有吃过苦,才会知道人间世事?,懂得自己所得并不是应该的,晓得该怎么做人,晓得感恩,晓得要?努力上进不可无所事?事?。我刚来时,以为你是很晓得事?了。结果今日……”
他沉了一沉脸,才继续:“结果今日你便不去上课?”
陶九九听得只想翻白眼。累了那么久,休息一天怎么了?
“我也吃过苦才有今日所成。”殷灼月淡淡地说:“你恨我就恨着吧。但以后我不想再听到这种话。等打得过我,才有资格把这些?摆在脸上。”
陶九九好乖巧的表情,只说:“小舅舅你吃过什么苦?你也因为只是打翻了你舅舅的桌面,便被你舅舅赶出家门,还迫使你父母亲也对你不闻不问了吗?”
殷灼月放下手中的茶盏,抬眸看着她。
他惯是没表情,这么看人的时候,无端叫人不敢与他对视:“我已说过,不喜欢人撒娇。”
陶九九觉得,他怕是对撒娇有什么误解:“我因有娘生没爹教,是以如此。还请小舅舅原谅我。或是不肯原谅,索性把我打死在这里也行。”
殷灼月不气,也不恼,只说:“本想矫矫你的性子,免得跋扈。可如今,你到是不跋扈,心性却越发的窄。亲情淡薄、不知尊卑、出言无状、因无人管束,还学会了两面三刀,看着乖巧可怜,心思却歹……”
说着停顿了一下,大约是说瓢了嘴吧,改口说:“心思却多得很。”
陶九九问:“我做了什么,叫小舅舅觉得我乖巧呢?我还以为小舅舅眼里,我就没半点好的呢。”
殷灼月并不理会,只面无表情说道:“跪下。”
陶九九冷眼看他。
殷灼月一摆手,便不知道从哪里召出一条银色的棘鞭来。只一鞭,正打在她膝盖上。
她根本站不住,‘噗通’一声便跪在了碎石子地上。
接下来,便是不由分说的七鞭。
这鞭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鞭下去,并不见血,但却痛得人全身颤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别说七鞭下去了。
就算是陶九九,也是冷汗直流,整个人仿佛在地狱里走了一遭。
这时,正有修士进来,大概是有事?要?禀报的,此时见到院中情景,不由得个个肃目,敛眸垂首不敢说话。
殷灼月也不理会他们,打完了七鞭,慢慢将鞭子收起来。
“小舅舅也该让我知道,为什么被打吧。”陶九九咬牙忍着痛问。
“因为你该打。所以我打你。”殷灼月面无表情道?:“自今日起,你就跟在我身边。不许离开半步。我叫你往东,你不可以往西。更不可有一处不如我意。另……我入道时,师尊写了一百九十?多条规矩,到你这里,你这样的小畜生,我也不求你守得了这么多,便折一半,只立一百条。”
说着从袖中拿了个‘谏行简’丢在她面前:“今日背好,明日一早我来问。错一条便是一棘鞭。直到你把这些?规矩都背下来刻在骨头里为止。一条也不敢犯为止。”
陶九九心里骂骂咧咧,忍痛将?‘谏行简’拿起来。
那是块一掌长、一指宽、薄如蝉翼的玉简。上面字迹浮动,一条条浮现又一条条隐去。
她看到了几条,是诸如不可醉酒、不可无故伤人、不可欺辱老幼、不可不敬父母……之类的。
殷灼月说完,再不理她了。只向那些修士问:“什么事??”大约是心情不好,眉头皱着。
修士不敢与他对视,垂首上前来,礼一礼说:“已经按尊上所说,将?张恒因办事?不利怕回都受罚而私逃的事?,回到内宫去了。海捕令明日便至。”说着有些?迟疑:“尊上明日返回蓬莱洲吗?”
殷灼月说:“我要?在这里呆些?时候。”便不想再与他说话,只摆手:“你们自去。”
对陶九九说:“你跪在这里背。”便转身回屋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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