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仰止亲自开车,陶九九坐在副驾驶,表情如常,心中巨浪汹涌。
什么意思?
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吗?
更好理解的说法,是不是在名为菩提境的水池中有无数的泡泡,每个泡泡里面都生?活着一个陶九九一个琴仰止。
当陶九九受袭生?命危险濒死的时候,泡泡会破裂将她挤出?去,她逃逸向别的泡泡与别的泡泡中的自己融合。
在陶九九身上发生?这些事的同时。破裂世界里面的琴仰止,却也没有像别的人物那样原地覆灭。
而是像陶九九一样,跑进了别的泡泡,和那个泡泡里已经存在的自己合为一体。
只是,两人逃逸的目标未必是同一个。而是完全?随机的选择。
所以有可能跑向不同的世界。
那么琴仰止到底是谁?
从现在的信息来看,菩提境虽然是以陶九九这个人为主。每个世界的存在都围绕着她。其他的一切,不过是菩提境以自己的能力从种子?的投影生?造出?来的。
那琴仰止为什么能和其他人不同?别人都和世界全?消失了,为什么他没有呢?
陶九九感觉自己脑子?又开始痛了。
像是这没啥有的大脑袋正在被什么撕裂,又像整个头?像是被什么力量拉扯个不停。
“怎么?”琴仰止注意到她的异样。
“可能吹了风。”陶九九敷衍他,关?上车窗。
这时候,琴仰止的手机响起来。他点了免提,对面是王秘书的声音。
“平城没事了,一家三个大人受了重伤,孩子?没事,要不是我带着驻本地办事的员工过来,发现李甫确实不对劲,估计得出?大案子?,我现在正在这边善后,还刚好遇到了心理署的人。说是过来做回访的。”王秘大概正在走路,气息不怎么稳当,背景也很?吵闹:“好像说,李甫本来就是心理署那边在册人员。”
“恩。”琴仰止回得很?散漫,但手在方?向盘上敲个不停。显然在思考什么。
“Boss,你?怎么突然叫我来这里呢?真的太?巧了。迟来一点都不行。真的,你?不知道当时那场面是真的吓人啊。我一身的冷汗。亏得我紧赶慢赶的跑过来。”
“已经迟过很?多次了。这次运气很?好。看来这里的事件线比其它地方?的要迟一点。别处的话?,算算日子?,今天尸体都该臭了。”琴仰止打着方?向盘,心不在焉。
“啊?”王秘书听不懂。
“没什么。”琴仰止问:“你?去的时候有没有遇到别的人。”
“别人?”王秘书:“什么人?我去他家的时候,小区里就遇到几个老?太?太?算吗?”
“问你?有没有遇到我们?的人,三族的人,可疑的人。”琴仰止揉额头?。
“三族的人?来的就几个工作人员,没有其它三族的人呀,这一片里,就他一个是三族的。我看过名册了,平城是个没人气的小地方?。难道说,Boss还通知别的同事过来办案吗?”王秘书声音明显很?疑惑:“可我也没有看见呀。”
琴仰止微微蹙眉,显然是觉得不解:“行了。就这样吧。”
“那我下午就回来了吗?”王秘书试探着问。
琴仰止没同意:“你?先留在那里,不要离开。也别让人注意到你?。看看有什么可疑的人。”
“为什么?”王秘书说着大概是走到了安静避人的角落,声音低下来,背景里的喧闹也消失了:“Boss难道怀疑,他不是自发性的发疯?是有人对他做了什么?”说着也疑心起来:“听说他们?夫妻感情很?好,一家人也和和气气,是不该发生?这种事。”
“注意安全?。”琴仰止没有回答,叮嘱一句后就挂断了电话?。
全?程仿佛身边的陶九九不存在。该说什么说什么,没有半点要避讳她的意思。
甚至顺便?还点了根烟。叼着烟突然扭头?看了一眼外面的蓝天白云,没来由地突然说了一句:“这次再不行,可没什么机会了。”
陶九九不着声色地打量他。
看来,他是一直在查证世界为什么会突然关?闭这件事。但并不知道有陶九九这个人,所以只能从已知的事情入手,比如各种奇怪的案子?之类的。
他尝试阻止这些案件发生?,来阻止世界黑下去。
可他之前又说,一切都结束了?为什么呢?
当时,陶九九认为,他之所以这很?么说,是因为他有什么计划,想用来毁灭一切,毁灭给他带来痛苦的不断跳跃的人生?。是他会做的事,他当然知道世界要没了。
可现在陶九九觉得,他不像恨这个世界,这种感觉更像是,有另一个原因………
那就是,他一面在努力阻止一切的发生?,可一面又似乎感受到了,世界的数量并不是无穷无尽的。
他凭自己的力量,注意到这种跳转不会无休止地继续下去。
要么他能阻止一切,要么一切将要走到终点。
这是唯一解决的办法。
可他是怎么发现世界已经不多,马上就要到达终点了?
身在山中的人,怎么看到山的全?貌?
陶九九在心里盘算个没休。
如果?她是琴仰止,她会怎么算?
想来想去,琴仰止要是跳跃得足够多,大概会以各种关?键数字做为参考吧?
他是有常识的人,知识也丰富,就算不了解这是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世界为什么一直持续性的崩塌,但也可以进行合理的数字推断,来了解世界的总数。
毕竟在三族眼中,万物都自有其规律,没有任何存在是完全?无序的。
但因为太?过于宽泛,他没有足够的线索,所以可能会用所有已知的特别的数字,来进行排除。
比如,七魂三魄,七七四十九,五十四周天,九九八十一万,七十二亿……
这些数字。
陶九九心里咯噔一下。
琴仰止之所以能这么肯定一切就快要结束,会不会只有一个可能呢?
他是不是已经亲自经历过了,七次也好,四十九次也好,五十四次也好,八十一万次也好,自己都经历过,却成为过去,但世界仍然还在前行。
最后剩下的就只有最大的那个数字。
七十二亿。
所有特别的数字,没有比大过八十一万之后还有意义?的。
而考虑到在他跳跃的同时,也有其它琴仰止在跳跃的可能,七十二亿这个数字大概也已经快要达成。
所以他才会说,一切要结束。
不论他找没找到解决的办法。终点是不可避免地将要到来。
真的是这样的话?,陶九九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
如果?她真的只是仙,只是在三界坠落时亲生?父母为了保护她,将她放置在菩提境中,那么菩提境中最多只可能存在八十一万界。不可能到达七十二亿这个数字。
那么也就只有一种可能,被养菩提境中,以陶九九的身份存在的,只能是魔君,或是太?渊。
魔君虽然坠魔,可魔魂与神魂的数量是一致的。都是七十二亿。
而太?渊虽然是侍神,但历史上也有侍神成为神祇的先例。虽然很?难,但并不是完全?不可能。
卧艹。
陶九九无声骂了一句。
因为她既不想做救世主,也不想做大反派。
扭头?却不小心与挡风玻璃下面的境面饰品上投射出?来的琴仰止四目相对。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从那里在观察她。
“一般来说,你?应该问问我。”琴仰止收回目光,前面红灯,他停下来,扭头?看着陶九九。
“问什么?”
“我讲话?莫名其妙,一般来说,正常人的反应都会问问。问我在说什么,问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问发生?了什么。问我要不要看医生?。”说到最后一个,他应该是有些笑意,但是他的表情都非常微小,很?少有大的动作。所以很?难察觉。
“你?讲了什么奇怪的话?吗?”陶九九无比镇定,一脸惊讶:“你?刚才讲话?了吗?天啦,不好意思我在想别的事。没有在听耶。”这样的话?敷衍魏拾骨十分足够。
“你?有在听。”琴仰止看着红灯结束,重新启动车子?。
虽然只是说了四个字,他也没有过份强调、威胁或有别的令她感到压迫的表情与动作,但陶九九还是少见地感受到了一种已被看穿的压力。
从经历上来说,他比她所遇到过的琴仰止都要更洞悉世事,也更加敏锐。
大概是因为已经看得太?多,很?多事他虽然不需要认真地思考,但直觉却会给他答案。
直觉这种东西么,恰恰也是由经验堆积而来。
他对于自己判断的自信,更甚于所有她认识的人。
陶九九顿住,没有立刻回答。因为她明白,自己在他面前撒谎可能意义?不大,所在更谨慎起来。
琴仰止,原来是这样的人吗?
或者说,身为委员长的他,终极形态原来是这样的。
开车的琴仰止也并不催促她。甚至显得有些懒散,口中说:“我遇见过你?很?多回,不过在这里应该是相处最多的。别的地方?你?和琴初的关?系并没有这么近。怎么样,你?还在计划和他表白?”看来陶九九和琴初真的是处处纠缠。
这也很?正常,陶九九大概是唯一一个,不需要外力就能记住他的人。这对中二少年来说,已经是天选了。怎么可能关?系不近。
“我计划过很?多次吗?”陶九九问:“听你?说话?,感觉像是穿越时间的爱恋。你?看过那个剧吗,不好看的。”看上去似乎放松了,连表情也坦然起来:“一开始我觉得你?大概是那种,虚无主义?者,电视上不是有吗,很?多怀疑世界是不是真的精神病。爱讲很?多奇怪的别人听不懂的话?。”
琴仰止‘嗯’了一声。
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陶九九觉得他很?难相处。
他表情很?少,没有和别人解释自己的欲望。甚至答非所问。哪怕自己给他的答案,也得不到确定的反馈。很?难知道他在想什么。
相比较起来,上一个琴仰止甚至都有了一种青涩的感觉。
这让陶九九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危机感。
她偷偷审视琴仰止,一时难以决断自己应该怎么对他。也更难判断他是怎么想自己的。
接下来琴仰止没有再开口说话?。
车里十分安静。
快到学校的时候,琴仰止终于再开口:“你?……”但他的话?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前面。
陶九九顺着他的目光看。前面有一个大转弯。
这段路因为规划的原因,导致角度非常的锐,这导致远远看上去,路好像突然中断了一下。
琴仰止在说了个你?之后,就没再往下说,像是突然改变了主意,陶九九并不太?在意,而车子?还在照常行驶。
陶九九发现不对,是因为已经到了转弯的地方?,可琴仰止仍然保持着向前看的姿势,也并没有打方?向盘的动作。
车子?虽然仍然是匀速,却直怔怔地向路边的店铺冲过去。穿过了隔壁车道与逆向行驶的车差点对头?撞了个正着,引来一连串惊慌失措的刹车。整个路面大乱。
陶九九当机立断扑过去,挤开他一脚蹬在刹车上。
车子?撞断了路边的告示牌,直挺挺地紧紧粘着店铺的玻璃橱窗停下来。再动一点就撞破了玻璃墙进人家店里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陶九九还是懵的。
店里的人吓惊慌失措。有人在报警。
陶九九解开安全?全?带,扭头?去查看琴仰止。
他坐在那儿,没有看到哪里受伤,但人虽然没有动,眼神看上去却似乎处于一种完全?惊慌的状态。很?明显,这种惊慌并不是车祸带来的,而是车祸的起因。
“琴仰止!”陶九九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委员长!”
但没有任何反馈。
她伸头?过去,审视面前的琴仰止,他的目光虽然是直视,可却似乎穿过了她在看着别处,胸膛也起伏得特别快。
外面人群闹得太?凶,已经有车主冲上来,摇晃着车门,拍打车窗叫车里的人马上下去。大家都受惊了,骂骂咧咧。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猛地撞击了车子?。原本停下的车子?猛然向前移动,玻璃墙被撞破,碎了一地,到处都是尖叫声。
陶九九不防整个人扑到面前的琴仰止身上。嘴唇撞牙齿,一嘴的血腥味。她撑着琴仰止的胸膛直起身,便?看到车后有个车子?正在倒车后退,看样子?是故意撞的,现在还打算再撞。
大概是气愤她和琴仰止没有立刻下车解决问题。
外面的还有几个人应该是一起的,拍车窗的手劲大到玻璃都要碎了似的。虽然隔音也能听到怒骂的声音。一直叫,下车!
她正要动作,就见那辆车又猛然撞了上来。
哪怕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搂住了琴仰止,她后背还是撞在了方?向盘上。痛得怒骂:“曹尼玛的!”
正要起身,却发现琴仰止似乎回魂了,因为刚才两人撞在一起,他和她一样嘴唇上磕破,皱眉伸手摸了一下,示意她坐回去:“不要下车。”
转身解开安全?带独自下车去。
在那些人涌上来的瞬间,锁上了车门。
场面一度非常混乱。
愤怒的人群里三层外三层。
陶九九已经隐约听到什么,官二代富二代、故意撞车、拒绝沟通、是和女朋友吵架故意撞人的,之类的鬼话?。也不知道是谁胡说八道,大概率只是看了车子?的牌子?又看到副驾驶的她,所以自己揣测的。
有人脸贴在车窗上,向她看。还有人爬到引擎盖上,指着她骂个不停。
这让她本来就隐痛不止的脑袋更是疼痛欲裂。
深呼吸着闭上眼睛,努力保持平静,但还是不能抑制地有一种要爆裂的感觉,头?痛之外更有一种愤怒与无法排遣的憎意汹涌不止,它们?的出?现更让她觉得胸中有一股空洞的感觉,自己必须要用什么去填满它。
她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呼吸。
深呼吸。
陶女士每每在她那爆脾气要爆发的时候,就是这样引导她的。
但这种情况在她记忆中已经很?久不出?现了。
她一个接一个地数着数。
1……2……3……
……12……13……
不要生?气。
可情绪的巨浪扑天盖地。一个接一个,熬过了这个,没有半点喘息就是下一个更大浪打过来,每一个都像是极限,可每一个浪都比上一个更激烈。
她猛地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中间,喇叭发出?刺耳的尖鸣,但这持续不断的尖啸声却无法抵消她胸中的念头?。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无法控制的时候。
突然,就像是谁按下了暂停键。
所有一切的声音都消失了。
外面的风还在吹着,树叶还在摆动,可所有人都保持在一个动作,仿佛静止的雕像一般。已经破掉的玻璃窗没有了隔音的功能,店内音响放着的歌声被挡风玻璃减弱后,传到她耳边。是一首非常普通的情歌,但现在却显得像是一股清流。
她仿佛是被关?在真空中的鱼,突然重新被人放回水中。
“你?怎么样?好点了吗?”琴仰止挤过人群,拉开车门问她。
陶九九摇头?:“没事。”注意到他额间有一个悬浮的颂字,散发着微光,大概是他注意到不对,施用了颂法。
“过一会儿警察快来的时候,我会解开颂法,让他们?恢复正常。现在你?先休息一会儿。”琴仰止嘴唇上的血被他自己擦掉了一些,血迹转移到了袖口上,但破皮的地方?仍然在。他目光在她嘴唇的伤口上滑过,没有过多停留。顺手点了只烟,但随后又立刻按灭了,只是躬身伸头?进来问她:“要我坐在这里吗?”
陶九九摇头?。
他点点头?,在外面关?上了车门,靠在车门上,又重新点了支烟。
陶九九头?痛消解下去,整个人如释重负。靠坐在副驾驶,缓了一会儿之后,才发现只是短暂的一会儿,自己的衣服已经全?汗湿了。好在衣服并不会太?贴,不至于尴尬。
她也搞不清楚,会这样是因为自己的先天不足导致旧病暴发,还是别的原因。
远处有警笛响起的时候,原本被冻结的一切突然又恢复了生?机。人们?像是被取消暂停键又生?龙活虎地吵闹起来。
和警察一起的,还有三四个穿黑西装的工作人员。
陶九九透过车窗,看到他们?袖口的袖扣,是委员会的标记。
警察向琴仰止问话?的时候,这三四人一直陪同在旁边。
问话?结束,主要的几个车主也被分别询问。
人群总算平静下来。只是围成一圈看热闹的人还是很?多。手里拿着手机拍个不停。也有把镜头?怼在挡风玻璃前的,也许是直播,拿手机的人不停地对着手机说话?,并调整角度,让车上的陶九九入画。
陶九九坐在那里,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被围观的猴子?。
可她没有动,也没有躲避的动作。
只是静沉坐着。
一切令她厌烦,但她已经耗费了太?多力气,脑子?还有些发懵,一点也不想动。
好在,在一片突然发生?的惊呼声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许多人手中所持的仪器都摔落在了地上。
趴在挡风玻璃上的那个人也失声叫着,丢开了手机。似乎是烫手。
被丢掉的手机摔在引擎盖上,立刻牢固地呆在了原地,看上去像是高?热之下和引擎盖融合在了一起。
“走吧。”
陶九九应声回头?,琴仰止已经回来了,他拉开她这边的车门,半护着她离开现场。带她上了不远处路边的另一辆车子?,大概是那几个工作人员开过来的。
“这边怎么处理?”陶九九坐上去边系安全?带边问:“你?可以走了吗?我可以走吗?”
“突发性疾病导致间歇性意识丧失。”琴仰止和她一样坐后排:“他们?会处理。作为过失方?,委员会会承担责任。”
这次是从委员会来的工作人员做司机。
陶九九注意到,他时不时从视后镜向她看。
大概觉得奇怪,在揣测她是什么人。
这种跑外勤的人,其实也是很?八卦的。
没一会儿,琴仰止的手机响起来。陶九九清楚看到是王秘书。但他没有接。
大概是对司机并不信任。于是一路过去,陶九九也都沉默没有开口和他说任何话?。
到学校门口,琴仰止率先下车,陶九九有些意外,他下来干嘛?跟着下来后,琴仰止便?示意工作人员可以离开了。
等车子?走远,他才拿起电话?,重新拨通王秘书的号码。
王秘书不知道说了什么,陶九九听不见。
但琴仰止皱眉问了几句。
一句是:“那心理署的人你?有没有查?”
又问:“具体是谁?”
“副署长?副署长虽然不是什么高?阶官员,你?就不觉得他出?现在那里还是有点突兀吗?回访这种事,现在都有副署长亲自去了?”
他似乎已经不记得副署长是谁:“他叫什么名字?是什么种族的?”
“……魅?……”
挂了电话?,似乎急着去哪里,但扭头?看到陶九九。
“进学校去。”
言简意赅。不是询问为什么还没进学校,不是进学校去吧。像是命令,可也并没有太?过于高?高?在上。但也没给她留讨价还价的余地。他太?懂怎么让人照自己的意思做。
“我先去买点东西,一会儿就进去了。你?先走吧。”陶九九佯装没事。她在车上想了很?多,现在有事需要立刻去确认。回学校后会很?麻烦,还要再翻墙出?来。
不过看着琴仰止嘴唇上的伤,莫明想到自己突然亲他吓了他一跳,把隔壁桌都撞翻。
搞笑得很?。
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她甚至都自信并没有过于明显的表情,顶多只是嘴角微微有些什么,但只是这一点,琴仰止叫住了她:“吃饭了吗?”
虽然并没有问她,但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对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留意到却并不开口询问。
“吃了。”她表现得很?淡定。
“我不吃人。既然不想呆在学校,那走吧。带你?去吃饭。”琴仰止转身向旁边让了一步,示意她走前面。
妈的。
她简直怀疑琴仰止是自己的克星。
吃个屁啦!我看着你?吃得下去吗?
为什么这么对我呢?是不是看到我笑了?
觉得我为什么突然笑,所以起了什么疑心?
可你?看到什么你?到是说出?来啊。你?说出?来我才能为你?解惑。才能撇清关?系啊。闷在心里干什么?
可她面前的人不。他不问,也不说。
陶九九没动:“我不去。我知道你?不吃人。只是我回学校拿一下东西,就要回家了。回家再吃也是一样的。”
琴仰止点点头?:“那你?去吧。”可他并没有要走的意思:“拿好东西出?来,我送你?回去。”
“你?又不能开车!你?不是有病吗?”陶九九忍不住,立刻求生?欲满满地补充:“就是字面的意思。”
“我的司机马上开车到了。”琴仰止看了一下手机上别人发给他的定位,淡淡地补充:“还有三分钟。送你?回去不费事,顺路。”
“行吧。”陶九九微笑点头?:“那我进去拿东西了。”
琴仰止不置可否。
您就在这儿等着吧。陶九九松了口气,扭头?往校门去。
进了校门,回头?看,琴仰止还站在那里。
她穿过直道之后,没有去宿舍,而是直接绕开教?学楼,往翻墙胜地去。
逃课她经验足得很?。这世界就没有一个能把她困在学校的人。
到了地方?,活动活动四肢,敏捷地爬上了围栏,等保安发现边大叫边追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踌躇满志地打算落地了。
可以下跃的瞬间,看到不远处双手插袋看着这边的修长人影,吓得一个机灵,忍不住骂了句:“槽!”恨不得时光倒流,立刻爬回围栏上去。
可太?迟了。
于是稳稳落地,一脸乖巧,索性破罐子?破摔:“哥哥,你?车呢?这辆是不是?我还刚才还在想,从这里出?来还要绕到前面去找你?呢。”
说着指着他身边停的低调黑越野车,再次确认:“是这个吧。”十分自觉地坐上去,热情地招呼:“哥哥,快来啊。一会保安要来抓我了。”
琴仰止回头?淡淡看了一眼越来越近的保安,转身上车,示意司机:“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