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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2 / 2)


她决定来办化装舞会。

想想看每个人都戴上面具、穿上稀奇古怪的服饰参加宴会多有趣啊。何况在众人都混乱成一团的情况下她和乔书要探查什麽也会比较方便不惹人怀疑。

真是太完美了!

江若悠得意地笑愈想愈觉得自己真是千古难得的天才。

「怎麽样?乔书我这个「」没令你失望吧。」

「是啊你没令我失望只是大大出乎我意料之外。」他嘲讽地说在视线落向自己身上江若悠不知从哪里变出的中世纪骑士装束嘲讽转为叹息「天!这红配绿的可笑服装你是从哪儿弄来的?我怎麽看都觉得自己像那个蠢老头唐吉轲德。」

「别这麽说嘛乔书这可是仿凡赛斯风格设计的戏服啊你不是最爱这个品牌吗?」

「是那个浪荡子喜欢不是我。」燕乔书严正地反驳「我只是个保守又穷酸的小警察不喜欢也穿不起这种名牌。」

「干嘛这麽一副愤世嫉俗的模样?」江若悠呵呵地笑「还怕穿名牌遭人笑啊。」

「穿名牌是不会被笑但穿「这种」莫名其妙的礼服就可能会。」他瞪她「为什麽我是唐吉轲德你却是亚瑟王皇后关妮薇?穿成这样你想勾引谁啊?」目光一落扫向她身上削肩露胸的皇家蓝色中世纪贵妇礼服剑眉忍不住不悦地紧蹙。

「好看吧。」江若悠随著他的目光将视线调向自己「这可是我好不容易租来的礼服呢。」想起当时店主对她穿上这一套礼服不绝口的赞赏玫瑰唇瓣拉起浅浅笑弧明眸迎向燕乔书娇娇地仿佛企求他的称道。

「是还不错。就是露太多了不知情的人还以搞我们买不起布料呢。」他低声咕哝著。

清脆的笑声自江若悠唇间逸出她不知自己为何笑得如此开心也许是因为听出燕乔书的语气带著淡淡的醋意。

「你还笑!」他却不明白她为什麽笑「就算不能把我扮成英俊潇洒的蓝斯洛至少也让我演一下亚瑟王嘛。」

「好啦乔书你今天就委屈一下嘛就当娱乐贵宾罗。」她哄著他「走吧客人也差不多要来了。」

燕乔书拉住她预备走向大厅的身子「嘿你忘了自己今晚的身分吗?你是我的女主人至少应该跟我手挽著手一块入场吧。」

「手挽手?」江若悠一愣看著燕乔书伸向她的手臂在他成功地将她勾入臂弯时忽觉一道激烈的电流窜过全身。

她身子一颤。

而他仿佛也感觉到异样了身子同样一凛。

四束眸光尴尬地交接。

自从那夜因为嗑了药两人在意识不清的状况下做了爱後彼此的关系便变得有些紧绷——至少在肢体接触方面。

这几天两个人基本上避免有任何肢体接触偶然不经意碰著了也急忙分开。

这一切小心翼翼为的就是避免彼此回想起那激狂的一夜造成尴尬。

可今晚为了在众人面前扮好恩爱情侣的角色看来肢体接触是不可避免了甚至可能必须有一些亲密动作——「没关系。」燕乔书讷讷地说「至少今晚我无论如何不会让你沾上毒品的所以像那天晚上失控的情形绝不会再发生……」

「可是如果我不吸毒又怎能说服杜云丰我对「天堂」产生兴趣甚至上瘾了?」江若悠反驳。

「你可以假装自己吃了药丸。」他严厉地说「无论如何不许再碰它!这些东西一次两次是新鲜再多尝几次不上瘾也难!」

「我知道。」她迅速应道没再与他争论。

虽然不晓得他为什麽每回提起这个话题总是特别严酷但她可以感觉到毒品对他而言恍如洪水猛兽。

也许是他曾经因为注射毒品而差点丢了一条命;也许是他身为刑警的正义感使然;也许还有其他更深一层的原因……总之他对这玩意儿特别感冒也特别不喜欢她沾染。

是为了保护她不受伤害吧!

事实上有时候回想那个她不小心吃下「天堂」的晚上她都会忍不住胆战心惊。

她没有把握如果当时在她身边的人不是乔书是随便一个陌生男子她是否就能克制自己不那麽放浪形骸。

说不定她还是会主动献身……

天!

一念及此江若悠不禁呼吸一紧。

幸亏是乔书幸亏当晚在她身边的男人是他不是别人。

除了他她不要任何立一他男人绝对不要——☆☆☆

对杜云丰来说艺术经纪的生意在这个不怎麽光明的千禧年有逐渐下滑的趋势尤其在台湾。

前两年台湾经济景气的时候那些有钱人简直可以说一掷千金为了显示自己卓越的艺术品味不惜砸下庞大资金到处搜罗值得收藏的艺术品。

事实上在现代这个高度资本主义社会即便是不该沾染一丝铜臭味的艺术品值不值得收藏往往也是市场炒作的结果——而台湾人一向是这方面的能手。出身台湾的杜云丰自然也天生具有这方面的本领。

固然有许多富人委托他代为搜罗购买珍贵艺术品但也有不少人是经由他的暗示而撩起兴趣捧著大笔资金「敦请」他务必为他们将那些难得一见的珍宝弄到手。

反正资金浮滥总不成放在仓库生锈自然是寻求各种投资管道钱滚钱罗。可现在景气既然滑落对那些收藏艺术品只为摆阔炫耀的富人而言这方面的需求自然降低了杜云丰的业绩跟著也难看起来。

无法进口艺术品到台湾等於同时失去另一个赚大钱的好机会他可担不起这样的损失!

幸亏认识了那个花了两倍价钱买下罗丹雕塑的傻小子——想著杜云丰不觉微笑起来半嘲讽的眼光射向今晚化装宴会的主人身上。那小子——正如他现在的扮相一个傻气又自以为是的唐吉轲德。

他调查过他的背景自高中毕业从台湾移民到奥地利後在因斯布鲁克某个三流大学毕业後不久便搬到维也纳来一个人过著花天酒地的日子。

不晓得他那个曾经身为台湾警界高官的老头究竟留下了多少遗产不但让他能在维也纳住得起一栋豪宅还能到处参加社交宴会、乱买艺术品。

如果不是贪污杜云丰很难想像一个高级警官能累积那麽多财富。不过这当然很有可能贪污受贿在政界、警界一向常见台湾也不例外。

也许这个败家子就是靠著挥霍他老头贪污得来的财产度日吧。

即使有朝一日败光他还有个自己开公司的姊夫可以靠反正衣食肯定无忧。杜云丰微笑。这种浪荡堕落的败家子一向是他的最爱不论推销艺术品或「其他玩意」他们几乎总是来者不拒。

何况燕乔书还有那个比他还单纯天真的傻呢!

为了讨好那个他所谓的「救命恩人」女友他八成会不惜一切吧。

那个傻女人似乎对「天堂」十分迷恋光是今天晚上已经问过他好几回她要怎样才能得到那些药丸尤其在她回台湾以後。

「josh答应他姊夫回去台北公司帮忙我也必须回台湾工作我们回去以後可能就没什麽机会常到欧洲来了所以……」她嗫嚅地说一副不好意思发问的模样。

他替她开了口「你想知道从台湾是否能买到「天堂」吧?」

「嗯。我可以邮购吗?」

傻问题!一听就晓得她从前绝对没有沾染毒品的经验。他最喜欢这种人他们只要一开始吸毒往往便是最疯狂的一群。

但他没有露出心底的嘲讽只是朗朗一笑「我从来不知道「天堂」可以邮购。」

「那我该怎麽办?」

「这个嘛我也不太清楚。」他故意装傻「我再帮你打听看看吧。」

「你愿意帮我打听?」她一副喜出望外的神情「那就麻烦你了richard」「不客气。」

只要你的男人多掏钱买些艺术品我自然就有办法把那些小药丸弄给你。他在心底补充可脸上不动声色继续跟她跳著舞。

直到上装内袋的行动电话铃声震动他的胸膛。

「对不起我接个电话。」他对她致歉两人移到大厅一角她接过侍者递来的香槟啜著他则接起电话。

☆☆☆

「他到花园去了。」江若悠将燕乔书拉到角落悄声说道。

「你说杜云丰?」

「嗯。」她颔首「他刚刚接了通电话脸色不太好看挂电话後就说有急事必须处理要找个安静地方打几个电话。」

「那还等什麽?我们也跟去看看啊。」

☆☆☆

「……你说他们都取消订单是怎麽回事?」幽暗的花园里强自压抑的怒吼虽不高亢却仍清晰可闻「……该死!简直打乱我全部的计画要是那些雕塑都没人要我拿什麽理由把东西运进台湾……嗯我知道了叫那些工人都先把手边的工作停一停等我回去再说!」

狠狠挂断电话後杜云丰再也忍不住高声诅咒的他伸手爬梳著头发烦躁的表情显示他对突如其来发生的意外十分伤脑筋。

他闭上眸深深呼吸不停告诫自己冷静告诉自己事情一定有转圜馀地一定有某种方法让他能将那批艺术品运回台湾……

「该死!不管如何我一定要把那些东西运进去否则连「天堂」也进不去了……」他喃喃耳膜忽地遭一阵细微声响袭击他一愣全身僵硬。

「谁?」他问语气含著严厉的威胁意味锐利的眼眸四处扫射。

没有人回应只有不远处传来轻微的喘息声。

他蹙眉怀疑自己方才对著电话怒吼的话全被人窃听了脸色更加铁青右手探入胸口摸索某种冰冷的金属一面迈著小心翼翼的脚步往声音来源处走近。

待确定草丛後头的激喘声来自於何人後他不禁一阵失笑。

原来是那一对傻宝竟连一刻也忍不得抛下满厅客人偷偷溜来花园亲热。薄唇掀起嘲弄的微笑他静静立在一旁看著一对男女主人饥渴地探索彼此的身躯并焦急地拉扯对方的衣服。

直到江若悠一抬眸眼瞳映入他高大的身躯。

一声惊呼划破夜空「你怎麽会在这儿?」她一面喊著一面挣扎离开燕乔书怀里双手环在胸前试图遮掩衣衫不整的自己。

燕乔书的反应就没有她如此惊慌失措了只是回过头无奈又气愤地瞪他一眼「喂我说richard你这个客人没事在主人家里到处窥探做什麽?简直像个间谍嘛。」

「我到处窥探?」杜云丰忍不住好笑他没怀疑他们窥探他就不错了「这里不是花园吗?两位要亲热干嘛不回卧房跑到这种公众场所来做什麽?」「你懂什麽?」燕乔书瞪他「就是这样才有乐趣嘛。」

「是是不好意思是我打扰两位了。」

「那还不快走?」燕乔书大翻白眼一面将江若悠重新拉入自己怀里一副等碍事者一离去就要继续激情的模样。

爽朗的笑声自杜云丰唇间迸出好一会儿他忽地灵光一现「josh老弟上回你说想收藏艺术品我这边有一批十八世纪的雕塑不晓得你有没有兴趣?」「当然有不过不是现在。」他不耐烦地说显然想尽快赶走他。

「ok那我们明天再谈。」杜云丰识相地接口立刻迈开双腿离去步伐比方才进花园时不知轻松几倍。

看来事情会比他预计的还快解决。

☆☆☆

待杜云丰的背影消失於两人视界後江若悠才低声开口「天!我还以为我们差点就穿帮了。」她拍著说道嗓音微微发颤。

「放心吧他好像没起疑心。」燕乔书安抚她思绪却立即转到另一个方向。方才杜云丰在电话里说如果那批艺术品进不了台湾就会打乱他全盘计画。他的计画是什麽呢?应该就是将「天堂」偷渡进台湾吧?

可为什麽进口艺术品跟走私毒品会扯上关系呢?

莫非……

他蓦地神智一凛一个令人惊讶的念头击中他。

这几个月来他不停地在调查这些流行於欧洲上流社会的迷幻药究竟是怎麽流入台湾的他一直想不通是经由什麽管道而现在似乎有些眉目了——「难道他是利用艺术品来走私这些毒品的?」他喃喃不经意把脑中打转的念头宣诸於口。

江若悠听儿了忍不住一愣「你是说杜云丰把毒品藏在那些艺术品里头运到台湾?」她不敢相信「怎麽可能?」

「有可能。」燕乔书愈想愈觉得有道理「艺术品跟普通货物不一样海关就算检查也不敢真的把它们拆开来看万一碰坏了任何一丁点可都是天价的损失啊更何况订购这些艺术品的通常是有钱有势的达官贵人他们也得罪不起自然也不会太认真检查了……」

「可是要把那些迷幻药封入艺术品里可要很高明的技术啊。他们做得到吗?」

「亲爱的」对江若悠的反驳燕乔书只是淡淡一笑「只要有钱没有买不到的仪器跟技术。」

江若悠沉默半晌「怪不得他会问你对那批雕塑品有没有兴趣了可能是因为其他客户取消了订单他得尽快另找买主才有藉口将那些东西运进台湾……」「没错宝贝。」燕乔书微笑「看来咱们要快点跟他下订单了。」

「那是不是表示……我们可能必须回台湾了?」江若悠问不知怎地心脏一阵微微怞痛。

「嗯我们最好跟他坐同一班飞机回去让他来不及做任何准备便必须赶到海关面对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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