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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1 / 2)


x “我不要走!爸爸、妈妈我不要走。//qΒ5。\\”小小的双手向前伸出小小的身躯因恐慌而颤抖“我要留在家里让我留在家里!”

“你必须走修一送你去研究中心是为了好好学习学习怎么样控制你的力量。”爸爸对他说。

“可是……你们上次让我去医院他们给我吃奇怪的药还拿绳子绑住我。”他哀号想起来就心有余悸“我不要去那里的人都好奇怪。”

“不会的修一这次你不是去医院是去研究中心。”妈妈对他说“他们不会给你吃药会好好教你。”

“真的吗?妈妈那我放假的时候可以回家吗?”

“嗯如果你乖乖地学学会了老师就会让你放假的。”

“真的吗?”他颤声问直觉地不相信妈妈的话。因为她哭了她以为他没看见可他知道她流眼泪了。

妈妈为什么哭?爸爸的表情为什么那么悲伤?是不是他这一定就不能再回来了?

“我不要去!我不要!”他又开始抗拒了拚命想从两个架着他的大男人手中挣脱逃向他的父母他的家。“爸妈我不要!”

“不能不去修一这是为你好!”外公突然说话了他看着他就像每一次抓到他淘气时严厉地看着他“如果你不学会控制你的力量你会一直伤害别人。”

“我会……会伤害别人?”惊慌的眸越过外公落向站得远远的一群人。

是表哥、表妹还有舅舅、舅妈。

他想起来了想起去年表哥欺负他最心爱的小狗他拉它的耳朵还在它的尾巴绑鞭炮表哥把狗狗吓坏了。

他知道了很生气非常生气然后不知怎地表哥就从树上掉下来了还折断了一只脚。

舅舅痛骂他可他很不服气结果舅舅也被石头砸伤了。

他们说是因为他的力量他的力量让他们受了伤。从此以后他们都躲他躲得远远地像看着被诅咒的人一样看着他。

难道他真的是被诅咒的吗?

他想起很小很小的时候当他第一次发现自己拥有奇特的能力时他好高兴。

那是圣诞节的早晨。当他坐在餐桌前吃早饭时忽然发现自己可以折弯汤匙还可以任意移动杯盘。

后来这力量愈来愈强大他可以推动好重的石头还可以将一棵树连根拔起。

他一直以为这是圣诞老公公送他的礼物只有他得到这么特别的礼物。

表哥、表妹还有其他的孩子都没有是他才有的礼物。

他好得意好开心。

可后来当爸爸妈妈看他的眼神愈来愈奇怪当外公对他愈来愈凶当舅舅一家人远远地躲开他时当他终于明白这世上根本没有圣诞老人他才领悟这神奇的力量不是礼物。

是诅咒最可怕的诅咒。

因为这样的诅咒所以爸爸妈妈不要他了他们要把他送走送到好远好远的地方远到他再也回不来了再也认不得回家的路--

***

他在冒冷汗。

冷汗自他前额不停泛出片刻便整张脸而那张平素看来俊朗的脸此刻痛苦地扭曲着。

他在作梦吗?一定是很可怕的恶梦。

在梦里他是不是感觉到疼痛?

叶盼晴蹙眉拧干了毛巾为他拭去汗水。她的动作很轻、很柔深怕弄疼了他深怕在满身伤痕的他身上再添上一笔。

他的伤不轻全身上下都有淤血膝盖、手掌严重擦伤嘴角咬破了还有轻微的骨折现象。

可谭梨说没关系她说这样的伤对他而言并不严重他早习惯了。

她知道谭梨想安慰她可她听了心反而更痛。

这样的伤他竟然早就习惯了?他从前究竟承受了多少折磨、多少苦痛?

他们将他关在密闭房间时他害怕吗?恐慌吗?在极度的慌乱下他是不是也像某些精神病患那样会伤害自己?

他那时候还只是个孩子啊!怎么受得住这样身心双方面的折磨?

他怎么受得了?怎么熬过来的?

“嗯--”低哑的声吟声忽地逸出他的唇。

他醒了吗?

“修一?”她试着轻唤注视着他苍白的唇办。

他没回答眉尖忽然蹙紧然后一阵急促喘息。

“怎么了?很痛吗?”她慌乱了可以感觉到他突如其来的痛苦“哪里痛?你哪里不舒服?”

她必须叫人来!

一念及此她立刻站起身正准备按下唤人铃时沙哑的嗓音扬起。

“盼晴?”

“修一!”她回过头难抑惊喜“你醒了。”

“这里……是哪里?”

“医院。圣天使医院。”

“圣天使?”

“嗯。谭梨说你受这样的伤不方便把你送到别的医院她说你们认识这家医院的院长所以就把你送到这里来了。”

“嗯。”石修一点头一面试图撑起上半身痛楚牵动了他脸部肌肉。

她连忙扶住他“你别动啊你受伤了呢还是好好躺着吧。”

“我……没事。”他咬着牙“这没什么。”

“你……”她望着他心脏一紧“你渴吗?要不要喝点水?”

他点点头。

她斟了一杯温开水喂他饮下-

完水后他扬起一双幽深的瞳默默看着她。他似乎有话想说却说不出口。

“你想跟我说什么吗?”她柔声问。

他依然不语良久才哑声开口“对不起。”

她静静睇他。

“对不起盼晴我骗了你。”她的沉默让他紧张“伤害了你我真的很抱歉我……我……”

她□地微笑那笑宛如阳光一下照进他的心。

他震颤了“你……肯原谅我吗?”

“谭梨已经跟我解释过了。”她温柔地说“我现在明白你为什么那么做了。”

“她告诉你什么?”

“不多她只告诉我一些你小时候的事。她说你是在七岁那年被家人送到icsr的。”

“她……告诉你这些?”冷汗又开始从他前额泌出了。

她怜惜地看着拾起毛巾再度为他按去。

“修一你刚刚……作恶梦了吗?”

他一愣。

方才历历如绘的梦境如今已朦胧他几乎想不起来究竟是什让他忽然惊醒。

“你是不是梦见小时候的事了?”

小时候的事?

他神经一绷。

不那些不是梦是最真的现实。他被迫离家在icsr接受严苛的训练。那些可不是梦啊。

“我没作梦。”他摇头“那不是梦。”

是的对他而言那些都不是梦。

叶盼晴深吸一口气压抑着胸口那威胁-滥的浪潮。那是什么?她不明白只知道自己忽然好想紧紧抱住他把他拥在怀里。

她想替他抹去这些悲伤的记忆如果可以她愿意帮他抹去!

“盼晴你怎么了?”仓皇的嗓音拂过她耳畔“你怎么……怎么哭了?”

是吗?她哭了吗?

抬手抚上眼眸她才发现那里不知何时已是一片湿润。“我没哭。”她眨着迷蒙的眼试图以一个微笑说服他。

带泪的笑颜震撼了他他忽地展臂将她拥入怀里。

“你别哭啊。我跟你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不不是因为这个。”她摇头珠泪却纷纷“修一你……放开我吧我会弄痛你的。”

他蓦地放开她深眸闪过一丝类似受伤的表情。

她看见了急忙解释“我不是……不是不让你碰我是真的……怕弄痛你。”

他不语眸光沉黯。

“是真的!”她喊怯怯地看他好一会儿后忽然怯怯地伸出手轻轻环住他的腰“我觉得心好痛。”她盯着他裹着纱布的胸膛低低说道:“当我跟谭梨赶到那里的时候我看见他们把你摔下来我真的好难过。我觉得……自己可以感受到你的痛苦我想你一定很痛很痛我好恨……好恨他们这样折磨你……”

“所以你才不顾一切挡到我面前吗?”

“我觉得……不能再让你受苦了。这些年来你一定很累很累了小时候被关在密闭的房间后来又接受一连串训练这些……够多了你一定累了。”说着她仰起容颜很沉痛、很哀伤地望着他。

他迎望她满是泪痕的容颜心口揪紧。

她为什么要为他哭泣?为什么要为他心疼?已经好久好久不曾有人为他哭了自从七岁那年自从母亲流着泪与他道别那年……

已经很久很久了。

那一年他被送入icsr被关在一间小房间里房里除了棉垫什么也没有。他慌乱、迷惘、恐惧在一次次伤害别人与自我伤害后他决定他再也不关心任何人也不需要他人的关心。

他要学会控制力量控制这可恶又强大的力量让它变成自己的奴仆听从自己号令。

他再也不哭了也不需要任何人为他哭--

“谭梨说你后来好像就不曾回过家了是真的吗?”

他木然点头。

“为什么?你不想再见到自己的父母吗?”

“不需要了。见了面也不知说什么。”

她又落泪了。

“怎么又哭了?你是泪娃娃吗?眼泪像水龙头流不停的。怪不得有人说女人是水做的。”他以嘲讽掩饰真心。

“我……对不起。”她尴尬地层袖拭泪。

又道歉了。

“我不是说过吗?不要动不动就对我道歉!你又没做错什么。”

“修一。”她哽着嗓音不情愿地微笑“你为什么对我老是这么凶?”

他没说话只是直直瞪着她。

为什么对她凶?

因为她实在对他太好了吧。因为他受不了她对他好更受不了她为他哭。

因为这样的关怀他承受不起因为他好像--

爱上她了。

***

开完会后叶盼晴便匆匆收拾东西关上电脑提起公事包。

魏元朗看着她几乎可说是急促的动作俊眉一挑“这么急?盼晴有事吗?”

“嗯。”她点头“赶着去医院看一个朋友。”

“哪家医院?”

“圣天使。”

“圣天使吗?我载你去。”他自告奋勇。

她有些犹豫。

他却不容她拒绝“走吧。正好也有些话想跟你谈谈。”

他想跟她谈什么呢?

望着身旁正专心倒车的男人叶盼晴承认自己还是有点紧张。虽然近来她有不少机会与他独处虽然他对她而言不再像从前一般遥远不可及但当他笑望她时她偶尔……还是紧张。

他究竟要跟她说什么呢?工作上的事吗?

“请问……是不是这个案子出了什么问题?”

察觉到她不安的心情魏元朗转过头朝她暖暖一笑“放心这个案子很好客户目前为止对我们都很满意。”

“那么你要跟我谈什么……”

“我想跟你谈谈私人的事。”

“私人的事?”她心一跳。

“你这几天心情似乎好多了盼晴。前阵子看见你总是无精打彩的我还怕你做不好案子呢。”

“这个……”

“不过你做得很好。”他立刻鼓励“最近你在工作上的表现不错。上台报告也有条理多了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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