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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1 / 2)


x 她的安逸日子仅只短短半天。全\本//小\说//网

任红豆牵引著她逛遍府邸之後红豆便被石炎官拎走了临走前只交代她到躁练场去有人正等著她。她满怀疑惑地摸索到了目的地见到背对著她的伟岸身影时心中的恐惧是可想而知。

阎罗缓缓转过身原先披散的及腰黑发已束於脑後依旧是一袭黑衣。

在他的目光逼视下怜我抬起沉重的步伐走向他。「您找我?」

「接住。」他仅吐出两字快速将掌中利刃抛予她。

怜我还来不及伸手反应利剑当唧落地她笨拙地蹲子拾起那把沉重的宝剑。

阎罗直挺挺地站在她身前巨大身影完全覆盖住瘦小的她。

「这里是阎王门是我一手建立的鬼殿。」他双手环胸口气不愠不火却威严骇人「在阎王门内不留无用之人。」

「我会洗衣烧饭绝不会毫无用处……」

阎罗嗤笑一声目光越发冰冷翠绿。「你以为阎王门是做什麽的?」

「对、对不住……我不知道……」虽然光听名称就明白绝对不会是名门正派但当「杀人组织」四个字由他的唇间逸出时她仍不由自主惊慌得大退数步。

「有人愿意花钱买命我们便卖用你手上的剑斩革除根。」他龙行虎步逼近瞬间缩短两人距离。

杀人她甩开剑紧咬著唇。

为什麽他能以如此轻松自然甚至是嘲讽的口气来陈述这般罪大恶极的行为!?看著刚硬脸庞上如同索命阎王般决绝无情的神色一股寒意攀缘而上冻得她直打哆嗦。

「你买下我……就是为了要我杀人?」她口气不稳发觉那微眯含笑的莹绿眼眸似乎在赞赏她的聪明。

难怪他欣喜於她的武骨奇佳难怪他欣赏著她倔傲的个性全因他要塑造一个甘心为他卖命的杀人工具!

「我不要!」她猛摇头抗拒。「爷我可以做牛做马一辈子在这里为奴为仆但求您别教我杀人……」

她虽然是名穷苦人家卖出的多馀丫头对未来全然没有掌控之权也深知自己可能面临任何不堪的对待但绝对不容许弄脏双手!

「我没让你选择你最好认清自己的身分。」阎罗轻易驳回她的哀求右手扣住她的下颚毋需任何怒焰那双魅眼便光华炙人。

松开箝制的大掌也怞离沉窒压迫阎罗脚尖轻挑勾起地上长剑。

「黑无常剑式使得俐落武判官刀法灵活文判官……」阎罗一顿凝视著她「我教你使『软剑』既易上手也不沉重。」

怜我见情势已不容她置喙瞳间载满无奈。

阎罗解下缠绕於腰间的墨黑软剑原先软柔似绢布的剑身在他掌间化为硬芒他轻轻一送内力贯穿剑身直直钉在她脚前轻轻摇晃像一道讪笑的弧度嘲弄著她的无力挣扎。

她紧握成拳的小手置於腿侧。

不要接!接了就回不了头呀!接了就等於臣服於他的威权!接了就永远也逃离不掉未来恐怖的杀人岁月!

她不断告诫自己、提醒自己柔荑却在他轻蔑的目光下倔强地握紧剑把使劲怞出。

「赏你。」他挂著浅笑却柔化不掉刚强的气势。

「我不会感激你包括你买下我这件事。」即使畏惧於他的狂傲狠戾怜我仍直视著他强逼自己不逃离他的视线。

她不会感激他买下她使她由卑贱的「货物」转变为杀人工具。

她不会感激他为她取名因为那仅仅是他羞辱她的另一种方式。

她不会感激他解下宝剑赐予她因为那是强制她染上血腥的起头!

阎罗不怒反笑因她炯炯发亮的目光点活了素净清秀的脸庞——就是这种眸光勾起他绝大兴致。

「很好我要的就是这虎儿眼神。」他抚上怜我颊畔像在安抚著一头听话小猫。

「如你所愿!」不知是由何而生的胆量她狠狠咬上那只大掌的虎口感觉血味在嘴里蔓延。这是她咬到坚硬掌肉的牙龈所渗透的抑或咬破他手掌所致?

「野兽反扑绝不会攻击无法致命之处只有最蠢傻的笨蛋才会朝手掌猛咬。」阎罗没有使劲怞回掌反倒在她死命咬紧牙关时冷冷提醒长指轻点自已颈部突高的喉结。「只有咽喉才能让猎物无法反抗并且瞬间窒息。」

闻言怜我微微一愣不觉松口。

阎罗伸出另一只手掌柔柔她的头顶。「从明日清晨起到躁练场来我会教你『正确』的反扑方式。」

※※※

正确的反扑方式说穿了就是置人於死地的武艺。

一开始他并没有心急地强逼她练就艰深困难的使剑方式反倒命她握紧剑把在烈毒日光下练习扎马步的基本功夫。一连十日任何一个初学乍练的汉子也承受不住的辛苦她挨下来了!因为不愿见到他狎弄的目光、听儿他轻蔑的言词她不愿在他面前展露一丝丝女儿娇态或是认输的模样!

殊不知她的坚持逞能早在阎罗算计之中并且对她的毅力相当满意。

不单因她天生便是学武之材更因她有不服输的心境这些对於一名习武者来说是成功最快的途径。

「好。将汗水擦乾我教你一套简易剑法。」阎罗将椅边的白巾抛给她。

怜我没有伸手接过胡乱在自己肩胛处抹擦满头汗珠。在她还来不及反应时阎罗欺身怞掉她腰间软剑在场中舞起剑式。

墨影翩翩随形翻飞犹似一道流畅黑云其中交杂著突来的耀眼银闪。那道剑光有力突刺轻柔收挑划断空气中凝结阻碍的无形屏障剑尖变化百出冷如冰、硬似钢、柔若水、光胜月在他玩弄戏要的掌中以不同形态展现却同样摄人心魂。

怜我不得不承认舞剑的他耀眼直逼日月。

人停式收他的脸庞未见一滴汗水。

「瞧清了就换你来。」阎罗将剑脱手抛出。

怜我拾握软剑以同等精采方式舞出招式。一合眼勾魂黑影反覆在她脑海间舞弄剑身她与意识中残存的他比画完美剑式。

头一次她感到剑柄在掌心微微发热剑势与沉稳的呼吸结合为一不分彼此。

阎罗踢起场间碎石击疼她的手背也击掉那把剑。

「你以为自己是舞娘吗?我要你练剑可不是教你舞耍勾引男人的媚姿。」他薄怒无情的语调引来她屈辱的瞪视。

「我哪里做得不对?」她硬压下心头涌起的狂涛冷然问。

「剑身无利、腕间无力、剑锋无亮、指扣无劲倘若我是仇敌仅仅一招便能要你头身分家。」他毫不留情地斥责。

「我不信。」怜我重新拾剑握紧。她的一举一动全照他所教导的竟让他批评为轻摆腰肢的卖艺舞娘!

「证明给我看!」话声甫落她已施展方才学习的剑式招招迎面击向阎罗亮照照的银霜毫不停下攻势。

然而她甚至连阎罗移动的步伐都来不及瞧清痛觉已由她右臂蔓延开来——阎罗扯著冷笑单指抵在锋利的剑尖顶端透过指尖将浑厚内力一送硬生生击麻她的经络。

她死咬唇瓣咽下破喉而出的疼痛声吟右臂因他惊人的内力而疼麻不堪连松开拳头这轻易的举动也无法自主。

「我告诉过你软剑剑身就像丝绢一般的挥舞方式绝对无法激起它嗜血的本性如何让软绢化为利刃就靠『腕力』。在腕间轻转而过的内力要全数移送到剑柄或剑尖仅能靠『速度』而你这两方面都无法掌控如何能伤我?」阎罗见她痛苦捂著右臂的模样绿眸间闪过丝丝异状猛地甩袖转头。

「明儿个我会再度验收你若再做不好那只无用的手臂废了便罢。」语毕他跨开步伐默然离去。

怜我忿然不甘地咬牙任泪水一滴滴落在麻疼不已的右手背上颤抖的掌犹不愿松离剑柄。

这是最後一次!这是她最後一次因为他而落下屈辱软弱的泪水!她会挨过这一切一切的痛苦过程然後亲手扯下那个恶魔的邪笑!

片刻待疼楚稍褪她硬撑起身子一遍又一遍在燠热难当的躁练场上练起剑法彷佛眼前有个阎罗正与她拆招……

离躁练场数尺之遥的看台上牛耿介和白云合自头到尾未曾遗漏任何一幕。

「老大是怎麽回事?他想杀了那丫头也毋需如此花费精力一刀砍了她不就了事何必将她逼到如斯地步?」牛耿介摇摇头。那丫头压根连身子都站不稳竟还强迫自己带伤的右臂次次挥舞软剑。

「杀她?大哥怎麽舍得她可是难得一见的奇材。」尤其是数日以来的辛苦训练她连声苦也没喊过远比一身武骨更教人折服。

「但老大太过心急短短数日便要丫头与他对招一个普通的侠客就算练上十几二十年也不见得能碰上老大的衣袖。」牛耿介当然知道阎罗爱才惜才之心但强逼之法又能有多大成效?

的确太过心急。白云合暗忖。

「只有你敢同老大提些建议让老大别这般急躁否则那丫头在武功还没练成之前便先成一堆白骨到时就当真仅存『一身傲人武骨』。」牛耿介拍拍白云合将救苦救难的麻烦事交付予他这名副其实的「文判官」。

白云合没有正面回应深沉目光落在场间摇摇欲坠的身影上。

「小丫头撑不住了。」白云合突然道。

他话声甫落怜我也随即瘫倒在日光烘烤肆虐的躁练场上直至沉重眼帘合上之前执剑的手仍然不肯松放。

蒙胧间怜我察觉有人轻柔抱起她的身躯令她有如飘浮在云朵之间……

再次醒来是在袅袅烟雾间引起满室氤氲的暖波包里著她沉浸其间的光裸让她误以为自己置身梦境。

连日来的疲惫在温热水波间一点一点消弭只可惜臂上传来的疼痛在在提醒著她她仍旧处於阎罗一手建造的阎王门。

怜我侧过首瞧清整只右臂淤伤惨状不觉轻叹。这只会是开始而不是最终、最严重的伤痕。

蓦地浴池内的蚤动勾回她所有心思。

微微涟漪自水面上渐渐扩张越激越急的水泡窜升而出就在她眸光一敛扯紧沐浴用的白巾防身同时水底浮出一张小脸大大吁喘数口气热水浸红的粉颊漾开笑容。

红豆喜孜孜地朝她游近。「怜我姊你醒啦?我已经泅完好多回水呢。」

「我怎麽会在这?」她的最後一丝记忆是在躁练场上习剑的光景。

红豆摇摇小脑袋瓜子「我也不知道二小叔问我想不想玩水天气这麽热我巴不得浸泡在水缸里所以就同意啦!结果二小叔交代我要剥光你的衣服与你一块玩水。」双掌激起透光的水珠子虽然是热烫的温泉她仍玩得不亦乐乎「他还说一定要等你睡醒我才能离开水里。」

原来是白云合救了她?

浴间外的屏风处传来温润含柔的男性嗓音「红豆姊姊醒了吗?」

「二小叔醒了!刚刚才醒。」

「她醒了你也别泡太久赶紧出浴更衣我将你俩的衣物搁在桌上。」

怜我如梦初醒猛唤了声:「二爷谢谢您。」这称呼应该没错吧?

「别客气。」远处低笑回应白云合的脚步声在前堂来来往往半晌便听到浴间门再度掩起的声音。

「怜我姊我的手都泡肿泡皱了咱们快快上去说不定二小叔不仅放了衣服还有些零嘴玩意儿呢。」红豆一骨碌地破水而出拖著长长水痕足印来到前堂乐极的嚷嚷声也随之响起「是白玉夹片和茶饼呢!」

怜我略微包裹裸裎尾随而来。见红豆一脸馋样、满手食物她浅笑取下红豆左右手的玩意儿递上醒目赤红衫儒道:「你先将衣物穿戴好食物不会平空而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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