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了么?”宁烨沙哑的嗓音缓缓地鼓动眉眼自阁楼上远望过去“丑角儿的样子。”
“污泞不堪没有被我亲自发现倒是先落败于自己的脾性上了。”吕炽站在宁烨的身边啧啧称奇“丑陋真是太丑陋了。”
“不他在以身试险。”
“都统这是何意?”吕炽一愣。
“先前那个司仪的消息断裂影响了他们的判断。而他此次来也是为易煜留好后路的。我没有料到这一步。”
“都统您太过谦虚了……”
“不会。”宁烨抚摸着雕栏上的寻杖眉眼宽润“那个小子怎么处理的?”
“全凭都统的意思。”
“你很好”宁烨回头深深看了吕炽一眼兀自笑了“你真的很好。”
吕炽愣了一瞬也跟着笑起来眼底却看清了老人那隐晦的手势。
“我明白了。”
“那么……就先解决眼下的事吧。”
“当然”吕炽朝后摆手楼阁里一众簇拥的精兵卫卒铁铠声铿锵作响齐齐的涌下了阁楼朝着江悉的司部拥过去。
该说不愧为吕炽麾下的亲吾卫行动力与遵从命令的忠诚性无二可比他们作为执行刑法的第一卫卒深得吕炽的信任。
而短时间后数百名披着生冷铁铠的卫卒就挤满在了江悉三人的面前手中紧攥的长矛寒光乍现。
“亲吾卫?”江悉看过去那些卫卒竟暗生了几分恐惧“围堵在我的司部前到底是想做些什么呢?尘慑!”
卫卒里忽然有人发出低沉的冷笑了队伍的正中渐渐散开一条人道。而尘慑就从队伍的最后徐徐走向前去手里扯着的是一柄宽阔的战刀。
而作为伍长的尘慑本没有资格持刀的。只是那刀是吕炽特派下来用以处决亲吾卫的战刀。而下赐属臣的这柄战刀印了即将死于刀下的士卒的铭文。
尘慑代行吕炽行使军规按法惩处一切叛贼是为了证道证吕炽的道。
“处决的战刀?你尘慑何德何能可以持起这把刀了?还是说你的职权已经大到可以压下我了么?”江悉不进反退手中战刀翻卷着出手直指尘慑。他的心里仍抱着最后一丝的侥幸。
“都督今日查处江司长的司部似乎查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尘慑盯着江悉脸上斥着生冷的笑意。蜷曲着胀大的筋肉像是盘在身上的虬龙撕扯而出要将面前的江悉撕得粉碎。
“那也轮不上你这狗杂种!”江悉纵身一跃手中的战刀咆哮着涌向了没有任何举动的尘慑。
尘慑微微撤后身边的众多卫卒一齐拥上森冷的长矛在他的面前架起了一座坚实的堡垒而令他毫发无伤。
“已经是鱼死网破了么江悉。”尘慑摇头叹息目光却是触及了江悉的后方。
“吕炽的走狗都该死!”江悉一脚踹开了包围圈的前几名士卒以磅礴的刀势压下卫卒们的长矛企图将长矛形成的堡垒杀开。
可是这时他忽然觉得后腹部一凉随后便是炸雷一般的剧痛绽开了。他挣扎着身子朝后看去却只看到了一个单薄的身影。那瘦削的肩膀上还有刚刚被他推出去的尘灰。
“司长……您该走了。”赵意握着那柄纤薄的刺刃又一次加深了力道一次又一次的抽出而后捅进快的像是疾驰的风。
那柄带着血槽的上好匕首是先前江悉为他亲自置办的。江悉担心他会被吕炽的耳目探查到而杀人灭口。就特地央城中最好的打铁人铸造了这柄出其不备的匕首。这柄匕首插进人体后能够最大限度的放血瞬间使人失去反抗的可能。
只是令江悉没有想到的是这柄为下属置办的阴毒匕首最终先沾染上了自己的血。
赵意盯着手上越来越多的血以及面前干瘪下去的人影终于抽出了匕首。
在此之前他本是犹豫的只是碍于尘慑的目光太过冷厉使他徒生了几分恐惧。
眼下的江悉已是强弩之末他完全能够以自己的微薄之力杀掉江悉将功补过。在那之后他再将易煜与江悉之间的情报交托给吕炽的话难保他们不会放过自己而现在只有这一种方法可以保住自己的命。
“日防夜防最终也防不了自己的心腹。”江悉手里的战刀“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他用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推开了赵意的搀扶。鹰一样的眼始终瞪着他。
“赵意做得好。”尘慑上前拍了拍赵意的肩膀。
“伍长见笑了……”赵意失魂落魄的丢下匕首呆立在原地。
尘慑向后摆手令亲吾卫们散开一圈防线。
“死了眼神还这么倔。”他一脚将江悉的身子踢弄了过去以防自己再看到那双锋利的眼。
印着铭文的阔背战刀狠狠地砍向了江悉脖颈。骨头迸裂的声音连着崩碎地面的脆响声一齐爆响而那个拄着烟枪的暴躁男人就这么消亡了。
尘慑提起江悉的头目光对上了那个用企图用被背叛而换得生存的孩子森冷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