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外走出了数十公里等夜色渐渐退去日头从东方升起的时候左哲的步伐戛然而止。转身看向了太阳升起的方向左哲看到的不是徐徐从地平线下升起的红太阳而是一条缓缓开启的空间通道。这条空间通道存在的时间很短会在太阳彻底脱离地平线后消失。
这是一种奇特的感觉在这种特殊的感觉里世界的其他存在都像是虚幻一般唯有那一轮冉冉升起的太阳才是真实的。一旦太阳彻底脱离地平线短暂的机会就会消失。似乎每天都有一次机会但左哲不确定明天的日出会不会隐藏在乌云背后。
但是到底该如何做才能冲入这条空间通道?如果左哲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冲刺不等左哲靠近太阳就会与地平线脱离。如果左哲朝着远离太阳的方向奔跑与太阳的距离会越来越远。此时此刻左哲就像是拉磨的驴子不论如何努力前进都吃不到悬在前面的萝卜。因为吊着萝卜的竹竿和绳子是与驴子的身体固定的。若是驴子向前萝卜也会向前。即便驴子的速度超过了猎豹也不可能吃到看似近在咫尺的萝卜。
“游戏开始了。”看着东边地平线处冉冉升起的红日左哲缓缓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不只是闭上了眼睛左哲连自己那边的异常敏锐的感知也尽数收回了体内。
“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林中心不动则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则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这句假冒如来挂在嘴边的口头禅再次在左哲脑海中响起似乎在揭示什么也似乎在误导左哲。
“如心动则人妄动则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同样的一句话可以按照字面意思解读也可以按照字面意思进行反向解读。两种解读方式代表着两种对立的阵营。而奇妙的是两种对立阵营所说的对立的话对彼此阵营里的人来说都是对的。
对左哲而言这两个针锋相对的阵营就像是棋盘两侧对弈的棋手。棋手的目的是击败对手获得棋局的胜利。战胜者志得意满战败者失落颓唐这似乎就是棋局的意义利用棋局筛选出规则内的更强者利用更强者的代言和利益共享来捍卫棋局的正统合法性。
但如今左哲想要的却不是棋局的胜利不是给别人设定的规则代言。这就像是代工厂即便代工厂生产的产品再是大卖赚钱的也只是少量的辛苦费。代工厂如果不满足少量的辛苦费而想谋求更多的利益就有可能被抛弃连一点点的残羹冷炙都吃不上。
设计自己的棋局并将其具现化这才是左哲应该做的事情。所以左哲不可能按照布局者给出的待选方案执行。就像是做选择题的时候左哲不会选择a、b、c、d这些已经给出的选项。因为不论是哪个选项都是错误的。对于出题者而言给出的预备选项中是很可能有正确的选项。但站在答题者的角度出题者给出的选项中却未必有自己想要的选项。就像是奴隶主给奴隶的选择题你是想要给我做冲锋陷阵的死士还是愿意给我做开挖煤矿的矿工?站在奴隶主的角度这两个选择题不论奴隶如何选择都是符合自己利益的。但站在奴隶的角度来说两个选择中无论哪一个选择都不是自己想要的。充当死士很可能会战死充当矿工也多半会是劳作到死一条死路。
实力弱小却还想要跳出棋局这就像是痴人说梦一般不切实际。但实力强弱却无法与最终的胜负挂钩。如若不然这个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战争了。只要比拼一下彼此的实力弱势一方直接投降就好了。以弱胜强的案例不少见而这些以弱胜强的案例中大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在某一刻的某个区域达成了强弱逆转的成就。整体的弱势不代表无法在局部营造出优势的地位。就像是小孩子的力量远不及成年人但小孩子如果善用自己的力量将全身的力量都用来对抗成年人一根手指的力量那就会在成年人一根手指的局部位置营造出强弱逆转的局势。如果这个成年人对痛苦的忍耐力不足的话手指被折断的成年人就有可能因为手指的痛苦暂时丧失战斗意志进而被小孩子将局部的胜利转化成最终的全局胜利!
如今左哲的实力虽然弱小但左哲的实力却高度集中。就像是一粒鞋子里的沙砾左哲的力量虽然小却可以给鞋子的穿戴者带去持久而越来越难以忍受的痛苦。
但很明显的贸然招惹强大的存在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设局者需要将局部的胜利像是多米诺骨牌一般的利用起来让单独一处局部战场的胜利延伸到其他战场并逐渐放大。如果只是孤立的一粒沙砾鞋子穿戴者完全可以将这粒硌脚的沙砾从鞋子里清理出去。但是如果在鞋子穿戴者拖鞋清除沙砾的时候突然被地上的蝎子刺了一下呢?届时因为沙砾带来的痛苦就会变成蝎子尾针带来的痛苦。而拖鞋这个动作则是让原本可以免疫蝎子尾针的脚部防御变得弱小了。从鞋中有砂的痛苦转变成了脚中毒的痛苦接下来的旅途就变得更加痛苦了。一瘸一拐的行进方式会加剧体力的消耗会加强心中的挫败感更快的消磨坚持下去的意志让原本预定中可以完成的野外跋涉最终以失败告终。没有及时赶到预设的补给点就会迎来更多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