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知这管家特别是管教奴才可是一门学问。荣国府早就形成了惯例如今贾琏肆意破例将来岂不乱了套。
“我们府里如何了?”
贾政却大不以为然甚至对王夫人口吻中他们贾府好像已经败落了一般感觉很不爽。
“如今官库里面不是还有好几万两的现银子?”
“虽然还有那么些可不是都预备着迎接贵妃娘娘归家省亲的吗?
依我算来也只够应付这一年了来年怎么办呢?”
贾政仍旧不以为意:“我们家也就这两年为这园子和省亲所累。等这两件大事过去府里想来就没别的大事到时候自然就宽松了。”
贾政认为只要不到山穷水尽就根本不用担心。
至于贾府会山穷水尽吗?
显然不可能。
他活了五十年就没有看见贾府山穷水尽过。
也就这一次为了建造园子花了几十万两银子。
但这是意外。
只要这件事熬过去凭借荣国府那十余万亩良田每年单是现银子收成就已然过万两之多。
再加上其他杂七杂八南北两京铺面等荣国府一年的正常收入大概在二万两银子左右。
只要不办大事如此用不了几年官库自然就宽裕了。
对于贾政的想法王夫人倒也不觉得有错。
若不然她也不敢开口向尤氏借银子。
她只是本能的觉得不能让贾琏这般出尽风头收买人心。
毕竟要是照此下去将来满府的奴才还有几个听他们的不得全部去巴结贾琏两口子?
“老爷我始终觉得如今官库支出的多收入的少家里各处都在朝着官中要银子。
一直入不敷出照此下去将来迟早出问题。
所以说我们是不是得想想法子改变一下这个情况?毕竟如今两边合在一处用银子若是不成章法难免出乱子。”
“嗯你有什么好法子?”
贾政也有一个感觉自从他和贾琏决定不分家产之后官库中除了每年的田庄铺租收入就没有什么进项。
从贾母往下到处都在伸手向官中要银子。
“依我看来既然是一家不如老爷和琏儿商议一番以后不论老爷还是琏儿所有的俸银、朝廷的赏赐都归入官中统一分派。
嗯还有亲朋送礼也是如此老爷说这样如何?”
实话实说王夫人是被贾琏这两年海量的赏赐往家里送然后再被王熙凤搬到那小小的院子里藏起来给酸到了。
就比如这次贾琏回来一下子就得到三份赏赐。
除了太后和元春的之前昭儿等人回来的时候就送回来了宁康帝的赏赐。
虽然不多除了爵服腰带等物就只纹银一千两。
总也是令人眼红的。
毕竟贾政除了在元春晋升贵妃的时候还从来没有得到过朝廷超过一千两的赏赐呢。
当然以前贾政在工部领大差事的时候还是有几次捞过一些必要的油水的。
但不管怎么说贾政肯定比不过贾琏。
不说放在明面上的赏赐就说那兵马司谁不知道是一个很有油水的衙门?
贾琏又不像贾政这般“清廉正直”这两年还不知道弄了多少银子呢……
这是王夫人的想法。
她甚至想让贾政撺掇贾琏将这一部分“见不得人”的收入都收到官中来使用。
贾政初闻觉得王夫人的提议可成毕竟他心内虽然也有小算盘但确实是真心将贾琏当做子侄的。
他还想着他叔侄二人齐心一文一武将荣国府发扬光大呢。
所以若能将俸禄这些也收归一处既能让彼此两房的关系更亲近一些也能让彼此少些算计应该是好事。
但是随即他就摇了摇头他是清高懒惰不代表他蠢。
他觉得贾琏肯定不会答应。毕竟贾琏身兼数职还有爵位凭他一个从四品的小官一年不过百数两银子、几十石粮食的俸禄怎么可能与贾琏相比?
“此事不妥。
我知道你是看琏儿这几年的荣耀但是你却没有想过琏儿得到朝廷和宫里的众多赏赐是因为什么?
就拿这次来说难道你没有听说琏儿身边跟着的那些人竟有大半都死在北漠吗?
琏儿之前也和我说过了此番跟着他战死的那些人的抚恤就不动用官中的了
他说是第一次有身边的人战死沙场想要厚厚的抚恤又不想冲撞了国公爷制定的抚恤标准故而如此。
我就问他准备用多少银子抚恤他说大概五千两左右……”
贾政说着眼里都有些惊诧和不解。
毕竟之前两代老国公爷抚恤家丁家将的标准就不低了都比朝廷高不少。
但是战死一个亲卫也就大概六十到八十两银子左右。
可是贾琏呢他身边一共才多少护卫竟要拿出那么多银子来抚恤……
“五千两?”
王夫人显得也有些吃惊随即就沉默了。
她也想到了若是按照贾琏这样的标准万一将来他再上战场又死了亲兵到时候这笔银子官中是出还是不出?
毕竟若是按照王夫人之前所言俸禄等一切都收归官中支配那这等支出自然也该官中负担。
若是这样还不如分开各管各的呢。
贾政趁机劝道:“我知道你看琏儿这几年的造化有些眼热。只是你也不想想琏儿这一切都是拿命去拼来的。
你若是愿意我倒是正有一议。”
“什么?”
“我看宝玉如今也大了他既然不肯读书那不如让他也学着琏儿上战场去。
如此倒也不算辱没了他身为国公爷嫡孙的身份。”
贾政说着眼中都不由有了一丝期待。
贾琏的成就别说王夫人了就连他贾政也眼热啊。
他是想要贾宝玉读书成才但是据他看来这大概是不可能的了。
如此还不如让贾宝玉跟着贾琏混。
他可是听说了当初贾琏之所以能快速在军中打开局面那也是很多军中将领看在老国公爷的面子上才照拂一二的。
贾琏如此想必贾宝玉去待遇也差不到哪儿去。
王夫人面色孤寡起来瞅着贾政半晌幽幽道:“老爷这话还是和老太太说去吧。只要老太太答应我是没意见的。”
呃……
深知贾母脾性的贾政讪讪停止了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