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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官司并不复杂,?不论陈府尹还是穆安之都是同样的感觉。
不过陈府尹还是带来一些新的消息。
“朱家的事还得从老一辈说起,?朱景的父亲仙去的朱老太爷就是晋中有名的粮商朱老太爷就朱景这一个独生子,?朱景此人不论经营还是为人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凡人提起来没有不夸的。十几年前北疆叛乱朝廷三次出兵平判历时五年之久,?朝廷军费吃紧当时朱景自己砸锅卖铁为朝廷筹集军粮,?更号召晋中商贾捐钱捐物,?资助朝廷战事。北疆平判之后,?陛下亲书‘义商’两字赐予朱景。那时,?他也不过三十出头,?称得上贾中俊才。”
陈府尹叹道“可惜的是他才干出众,?偏生无后,?到而立之年房中几个姬妾连带朱太太都无所出。朱景膝下犹空。倒是他的母亲仙去的朱老太太四十五岁时有了身孕生下的就是朱晚。年高有孕,?朱老太太产后就撒手去了。朱晚便养在朱太太屋里说是小叔子也跟自己儿子差不离。这事也奇朱晚五岁的时候朱太太突然有了身孕朱景朱老爷欣喜至极十月后朱太太产下一女就是朱家这位名阅的姑娘。”
“我找来朱家族人朱家近亲还有朱家在帝都的邻居还有朱家常交往的朋友都问过。朱晚朱阅平时的关系如何都说挺好的一个小叔叔一个大侄女自小一起长大朱晚很疼这个侄女朱阅也很敬重小叔朱老爷临终前当着朱家几位族老的面拉着朱晚的手说以后这家就交给你了。说完这话才闭的眼。”陈府尹仿佛遗憾抑或感慨“谁晓得他们竟然为了家产把官司打到帝都府了!”
“那到底为什么争执家产?”难得阿府尹这么细致的说了一通朱家的家长里短可要紧的打官司的原因是一句没说。穆安之亏得是打小在庙里生活有的是耐心他只是懒洋洋的把话题引到症要处顺手给自己添了碗茶。
“原本没有争家产因为朱家几个族老也听朱景说过身后的安排朱家粮铺让朱晚经营毕竟这是祖上传下来的基业。慧心坊原是朱家挺寻常的一家布铺后来朱姑娘渐渐长大朱太太想教朱姑娘一些经营理家之道就把这铺子给朱姑娘玩儿了不想一来二去倒成帝都城有名的针线铺。所以朱老爷的意思这慧心坊给朱姑娘经营。另外的产业朱晚朱阅平分。”陈府尹道“朱老爷出了殡过了头七朱家族老就说朱老爷身后产业之事要做个分明。”
“这常法我听说民间家族家产分割都会有族中老人出面也做个见证。”
“是啊。就这分割产业的那天朱姑娘突然翻脸拿出朱老爷的遗书来必要接收家业。”陈府尹道“朱家如何能应不说旁的朱家粮铺是老朱家几代人的经营怎么能交给她一个丫头?这以后她成亲嫁人朱家产业岂不改了姓?”
陈府尹都有几分义愤填膺“朱家族里商议许久又是说又是劝朱姑娘不步让半分官司才打到帝都府来。”
对于陈府尹说话永远说不到重点这件事穆安之已经有了明确认知穆安之呷口茶不得不再引导陈府尹一句“只说打官司的一方另一方呢?朱晚如何?”
“朱晚那就是另一个小朱景啊非但生得俊人亦豪爽大气交游广阔不论商贾界还是朱家族人对朱晚的评价都很好。朱晚这人我也见过好几回比那刁钻厉害的朱姑娘的确有人品的多。”陈府尹对朱晚不吝赞赏。
就陈府尹说的这些话可真不像一个断案之人该说的。何况又说这么堆无用的穆安之发现陈府尹是个跑题高手真不知这人当初如何中的进士据闻还是榜眼出身。
“我是说朱晚对争产之事的态度是什么?”
“朱晚说除了朱家粮铺余者家业都可给朱姑娘但粮铺是朱家历代先辈传下来的他还是希望能由他来经营朱家粮铺。”
穆安之从小茶盘上另翻出一只雪白瓷盏倒了盏茶递过去“辛苦陈大人跑这一趟帝都府交上来的证物证词我都看过了。如果陈大人还想到什么要紧事只管过来跟我说这对朱家案件会有帮助。”
“是。”陈府尹接过茶很认真的说“殿下一定要给朱家个公断不然可惜了朱景这样的人物后人竟为家业翻脸可惜啊可惜啊!”
陈府尹连叹三声可惜可见是真觉着可惜。
时下讲究人家便是家中老人过逝也是分产不分家的就是图一大家子在一处热闹、兴旺即便分家也多有让产之德的美谈传出哪有朱家这样的简直唯利是图。
穆安之在王府花园晚桂树下的长凳上与杜长史华长史说起这桩官司经慈恩会一案穆安之发觉了二位长史身上的才能虽然杜长史身上那浓郁的龙涎香的香气让穆安之觉着太过香甜华长史这都深秋还腰悬扇袋让穆安之觉着有些神经主要穆安之不想白养着这俩货既是吃着他皇子府的饭当然要供他使唤。
穆安之问“华长史你在翰林时间长陈府尹这人如何?”
“是个高洁人陈府尹以画鹤闻名他画的白鹤便是老朽也自愧不如的。”华长史把弄着手中折扇唰的展开杜长史以为这老头儿要深秋摇扇子立刻侧身避开开什么玩笑就是阳光好也禁不起秋风摧残了。
华长史带笑的视线在杜长史侧避的身子上一扫而过将扇面恭恭敬敬的奉至穆安之面前“殿下请看这扇面上的白鹤就是陈大人所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