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审案时卓御史没有任何发难,他借了身黎尚书放在衙门的衣裳换了觉得有些无聊。
本身因为胡源南安世子的身份不能有单独的审讯,凡所有关于胡源的审讯必须三司到场。
所以这次安之才把三司召集过来,问的只是非常明显的账簿的事情。
三司的三巨头,谢少卿官职最低。他是因胡寺卿避嫌才替补上来的何况又是审的胡家人。
尽管胡寺卿再三要求谢少卿公正行事不必顾及他。谢少卿却不好把这话当真的于是只管安坐一畔,多听少说。
黎尚书老成持重,自然不会先开口审问。
卓御史翻了翻卷宗看向堂下坐着的胡源,懒洋洋道,“世子如实交代了吧,五十万银子总得有个去向。”“御史大人的话,我不明白。”
“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年严家家财约三百万之巨再加上刘重劫走的粮草得银十万九千一十三两世子你说和刘重三七分账不怕告诉世子一声刘重虽是武将却是个精细人,当年账目他一笔一笔记得清楚。”卓御史道,“世子,你这刘重账簿上清晰地记着,他当年拿的是两成七十万两。柿子一人独拿两百三十万两,除了赏给周家的十万两。你这些年的花费置办的产业结合账目还有五十万两银子不知去向。”
“我所有供词都是真实的。”胡源道。
“我劝世子坦诚相告。”卓御史推开卷宗“世子在兵部当差多年便是想隐匿银钱也不当做的如此草率。这样草率的原因只有一个事发突然来不及多些准备。”
“不然凭世子的手段哪儿会出这样子可笑的纰漏呢。”卓御史不屑“乡下那些无知的地主老财也不会撒这样粗糙的谎言。”
“如果各位大人非要为我泼上这盆脏水我也只得认了。”胡源冷冷道。
“世子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卓御史不吝讽刺的笑了笑“凡三司会审的哪个不是当朝大员哪个不是身份非凡你有算得了什么?不过侯府不肖子孙而已。”
“要不是有个好爹有个好祖宗你也配站站在这里让三司会审!”
卓御史不愧御史台的头子一席话把胡世子羞辱的脸色胀红目呲欲裂我狠狠盯着着卓御史的目光似乎随时都要扑过去咬死卓御史一般。
“怎么世子连这样的实话都没听过吗?”卓御史道“不用太感谢我我这人心善日行一善。”
卓御史侧侧身子望向正中端坐的穆安之“殿下刚进门时看到胡二公子在外头不如请胡二公子近来一并旁听。”
穆安之接手军粮案后第一次三司会审他都不知卓御史这样厌恶胡世子。卓御史的提议不错穆安之纵不喜此人也冷着脸“可以。”
卓御史状似无意的吩咐出去请人的衙役“胡大公子也在刑部一并请来了。”
穆安之断然“安黎不必过来!他是我身边近人按规矩应当避嫌。”
“避嫌就不用避了。”卓御史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胡大公子是嫡长天下皆知他们父子不和说不定就有什么大义灭亲的证据。”
卓御史再次吩咐“一并请来。”
胡安然被请进大堂进来见到父亲便扑过去跪在父亲面前抱着父亲的双腿哽咽的问“父亲父亲!您可好?父亲您吃苦了!”
胡源见到儿子也不禁微微红了眼眶怜惜地将手放到儿子头顶。
胡安黎到时就是看到这么一幅场景。
他对着胡源恭敬一揖便默不作声的站在一畔。
胡安黎行礼的角度非常巧妙巧妙到胡源都没注意到长子的到来。
卓御史哈哈大笑对黎尚书谢少卿道“以往就听闻胡世子偏爱庶子不亲眼看到都不知这么可笑。”
“这要不知道的都得以为胡大公子是外人。”卓御史完全无惧胡家父子的目光他欣赏的看一眼胡安黎“大公子什么都好就是命不好竟有这样的父亲。”
然后他对胡安然道“与其抱着你爹的大腿仰着头流眼泪倒不如像大公子这般镇定淡然来的体面。”
卓御史啧啧两声不屑道“庶子就是庶子。”
胡安黎静静地看卓御史一眼。胡安黎气的浑身发抖“你你放肆!”
“这什么放肆的这是事实你本来就是杀猪女的儿子。你不会以为胡世子偏爱你你就真高贵的能与嫡兄比肩了吧?你也配?”
胡安然气的浑身发抖却是被胡世子一步按住肩头“不要上他的当他在激你。”
卓御史起身走到堂下面对面的对着胡安然道“低贱的庶子!离得近了一定能闻到你另一半血统里的猪肉腥气。”
胡安然忍无可忍一掌朝卓御史挥去。
卓御史早有防备猛然抽身退开胡安然一掌落空。卓御史连一个眼神都没再给胡安然回身走向案台抬手吩咐“胡安然咆哮公堂意图袭击朝中大员传杖!”
胡世子激动道“你敢!”
“本官没什么不敢的!”卓御史讽刺“你以为他是你吗?现在还有世子衔在身不能动刑吗?”
卓御史骈指一挥“打!”
两个如狼似虎的衙役持棍上前一棍落在胡安然腿弯胡安然惨痛出声跪倒在地。接着一棍落在肩头胡安然应声趴在刑部大堂冰冷的青砖地上。
“大人打多少?”
“打就是别打死了伤残不论。”
接着刑杖便如雨点般落下。
胡源两眼通红怒瞪卓御史。卓御史悠闲的捧起茶盅慢慢的呷了口茶。
打在儿身痛在父心。
胡源心急如焚竟迁怒胡安黎怒吼质问“你就这样看着!”
胡安黎连眼都不愿意争了他轻轻的合上眼睛仿佛没有听到胡源的质问。
杜长史忍不住说“安黎又不是下命令的御史大人他不看着难道帮着鼓鼓掌?”
卓御史一口茶呛在喉咙里险没呛死。
沉重的杖责声此起彼伏终于胡安然压抑不住的惨叫在大堂响起。
胡源如同被伤害幼崽的野兽内心充满毁天灭地的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他心里清楚卓然不过是借的刑杖胡安然来逼他认供。小儿子那一声声的凄厉惨叫让他心疼的浑身颤抖。
他不禁自问值得吗?
那些银钱其实也不过是为了这孩子以后的生活能够容易些。
卓御史喝了大半盅茶见胡源依旧不肯说冷冷道“行刺本官打断他的双手。”
胡安然哀叫“不!我说!我说!”
两个行刑的衙役立刻停手。
卓御史笑笑“你知道本官问的什么你就说?说不出来本官可是不依的。”
最后一句颇是轻描淡写仿佛浑不在意胡安然却是微微一颤。
胡源抢先道“你不必为难这孩子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卓御史一指胡源“给我堵上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