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虽然场上已没有了双方气息的碰撞不再天人相应、阴阳应象但积聚而形成的乌云仍需要相当一段时间才能散去。
天上的雨依旧在倾盆而下不远处的广场上群雄纷纷挤到附近殿阁的屋檐下避雨并伸脖探头向着已经结束了战斗的赵青与逍遥子以及他们边上的扫地僧望去。
在目睹了这些一场惊天动地的交手之后他们或敬畏、或崇拜、或嫉妒、或恐惧神态不一而足也对武学的巅峰有了新的看法。
尤其是少林寺的十几位出来的玄字辈老僧本来想着在事情告一段落后在玄寂、玄难的带领下尝试找赵青的麻烦此时不由得心生惧意再也没有了这样的想法。
……
果然是要上窥“合道”之境了吗?“太玄十二劫”又是什么绝学?
在听到逍遥子的相邀之后赵青心中暗暗思索明晓自己若有机会目睹对方正式飞升的场景应当能得到不少的感悟。
从他的情况来看“形神合同于虚”的道路应该是能走的通的而且似乎并没有与“至阴无极”“至阳无极”的路线互相排斥。
话说回来倘若两者并不相斥那么是否可以将两条路线互相结合起来以打下更坚实的根基?
还有逍遥子将要修成的“合道”之境放在主世界中是否就相当于“下六气”的水平?
但从战力来看他在此战突破之前未必能够胜过神劲第二关的“六腑显神”甚至对上第一关的“五脏化神”多半也没什么优势。
自己在巩固“天人交感”的境界之后大致有着罡劲第三关“混元如一”中靠前的战力能与神劲中垫底的水平碰上一碰也就比逍遥子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弱上了两三成。
其中的原因应该有此方世界天地灵气限制的缘故然而主世界的劲力体系少说也经过了近万年的演变与改进;
纵然据说在上古时期有许多生而为“六气境”甚至“天衍”级别的特殊生灵、先天神人例如“生而神灵”的高辛氏帝喾所以对“六气”境以下并没有多少研究、打磨。
但论及底蕴也并非是此方得道成仙者不足十指之数的世界能够比较的。
当然在心灵境界、特殊道路这些方面较低级的世界也是有些不少可取之处的。
在赵青看来逍遥子的战力并没有那么出众但倘若自己以多方面发展的眼光解析他所走的路线未必不能开发出许多对应提升战力的手段从而与劲力体系基本持平。
最后对方如果成功得道飞升来到更高等级的世界这是否意味着自己的“入梦”世界从某个角度来看其实是包括着此方世界的上界的?
想到这里赵青心念一动生出了一些关于“飞升”的想法准备在“三年期限”的末尾试上一试。
而就在她思索的时候逍遥子周身的领域缓缓内缩从十丈变为了周身五尺将雨水自然而然地排斥在外如同赵青同样的五尺与扫地僧的三尺一般。
与此同时他手臂处千疮百孔的袖袍有如被无形的针线缝补一般破洞破孔迅速消弥看起来似乎恢复到了全新的状态。
神气完全合一无滞无碍后对于体内真气的操纵已不是“如臂使指”能够形容的而是抵达了一种极其细微的地步可以将一道真气分为千丝万缕彼此间不差分毫。
但这样的精微操纵仅仅限于体内而不能显于体外。更不用说操纵外界的天地精气使得其进化如此精细的变化了。
在赵青的感应中逍遥子气息不显不动声色地地控制着天地精气中较浑浊的部分将其迅速地转化为凝实的细丝以用来修补道袍。
这样的手段完全可以与当初彭余所使出的“罡气化兵”相比较甚至犹有过之。
旁人不知或者单纯地将其认为是仙神之力但赵青却明白这其中的原理不由得心生赞叹并生出了以相似方法强化剑气威力的灵感。
“赵青道友我所参悟的得道之法是从‘形、气、神”三者着手以‘御气’之法作为‘形神合同为一’的媒介先‘天人交汇’再逐渐斩断与天地间的联系最终做到‘天人相离’。”
在交手之前逍遥子完全没有想过自己能够借机突破几近勘破“最后一着”欣喜之下主动介绍说明道:
“所谓‘天人相离’就是将自身周围的气场完全掌握与外界的大天地分隔开来形成一个与神气相融的领域。其中的精要与‘还虚’相似仍在于一个‘忘’字。”
“忘己、忘形、忘界忘界之后方能‘相离’。”他神色庄重地点出其中的方法并开口补充道:“而与‘忘’相关的理论据我所知当首推司马承桢祖师所著的《形神坐忘论》。”
“司马承桢?”赵青心中暗暗回忆想起了此人相关的事迹。
司马承桢为陶弘景之后道教上清派第四代传人是道门承前启后的宗师级人物曾被唐睿宗、唐玄宗尊为帝师带领道教进入了全盛时期而且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是一个难得的全才。
值得一提的是司马承桢还是李白的忘年交算是他在道学与诗文上的半个老师。
听逍遥子的说法他虽然奇遇得到了“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但还有相当一部分传承是来自于司马承桢传下的道脉。
或许逍遥派之所以重视各般杂艺也是沿习于此。
只听得逍遥子简述道:“‘坐忘’之旨:‘离形去智同于大通是谓坐忘。夫坐忘者何所不忘哉内不觉其一身外不知乎宇宙与道冥一万虑皆遣。’”
“求道之阶先资坐忘。坐忘者为亡万境也。故先了诸妄次定其心定心之上豁然无覆定心之下空然无基触然不动如此则与道冥谓之泰定矣。”
“道有深力徐易形神。形随道通与神合一谓之神人……”
“形随道通与神合一”原来这就是对《庄子》中“神人”的准确描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