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意:“嗯,在广州长大的。”
说完,小孩又低头看自己的iPad,没再说话。
叶满将手机关掉,发现坐在对面的柏意握着杯子,正在摇里面的菊花茶,眼神却在盯着自己,偷看被抓到后手一下用力过猛,茶水倒出来了一些,柏意有些紧张地掀起桌布擦水,场面有些搞笑,叶满抽了几张纸巾给他,又给他讲杯子倒满谁,笑着问:“看得这么认真,好看吗?”
柏意脱口而出:“好看。”说完才意识到叶满问的是什么,耳朵又烧了起来。
叶满面不改色地说:“那就好,我也觉得你好看,也喜欢你。”
小孩一晃神,差点又将茶水倒了出来,叶满笑了几声,没再逗他。
点的菜很快上齐了,小孩在学校高压环境生活惯了,吃的很快,叶满担心他没吃饱又不愿意说,又喊来服务员点了一份紫菜卷和一盘煎饺。
看着柏意吃完,叶满马上又给他倒了一杯白开水,从塑料袋里拿出感冒药,把药一颗颗掰出来,再叫服务员拿来杯子冲好冲剂,示意他吃。
柏意看着他愣了几秒,然后乖乖伸出手接过药片和冲剂,和着白开水吃了。
叶满笑了笑,问,“小朋友吃饱没?吃饱我们该走了。”
柏意环顾了一下桌子,检查有没有剩菜,发现没有了,起身说,“饱了。”
叶满要刚要上前帮小孩提书包,但小孩自己迅速将书包背好了,他伸出去的手只能顺势捏捏他的手臂,说:“那我们走吧。”
上到车上,叶满将暖气打开,看了一眼时间,问:“送你回学校?还是你有没有需要去其他地方?”
柏意摇摇头:“没有。”
“好,那就回学校了。”
上下班高峰期还没过,车子在路上塞了好长一段时间,终于快到学校的时候,柏意的脸开始红起来,而且是不正常的红晕。一直关注着他的叶满发现不对劲,“柏意,你脸上很红。”
柏意无意识地挠了挠脖子用鼻音应了一声:“嗯?”
叶满用手背贴了贴他的脸,问:“刚刚是不是吃了会过敏的东西?”
该死,忘记问小朋友有没有药物过敏,万一刚刚的感冒药……这年头还有对小柴胡过敏的?
柏意又挠了挠脸,说:“不知道……”
叶满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想让他别挠,拇指轻轻抚过虎口处的伤疤,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两人吃过什么,问:“虾,蒜,排骨,紫菜,有没有什么是你从来没吃过的?”
柏意想了一会儿,说:“没吃过紫菜。”
艹?第一次把人带出来吃饭,结果给人家吃过敏了。
叶满调转车头,直接开去了市医院。
挂了急诊,还吃的不多,发现的也及时,医生看了看说,想红斑快点消下去就吊针,没关系的话就涂药膏,吃点药,明天一早就消了。
叶满没等柏意开口,直接跟护士说吊针。
取了药水去扎针的时候,叶满轻轻拉住柏意的手,问他,“打针怕不怕?”
柏意毫不在意,反问道:“为什么怕?”
叶满知道他是真的不怕,但在护士擦完酒精,取出针头的时候,他还是轻轻捂住了柏意的眼睛,说,“小孩子打针,怕一怕也没关系的,我小时候也怕打针。”
长长的眼睫毛扫过他的手心,小孩微微分开了自己与他手掌心的接触,闷闷地说:“哦。”
吊针的时间比较长,不知是药水有助眠的效果,还是真的累了,柏意坐在椅子上,困意渐渐上来了,眼皮开始打架,下一秒就睡了过去。
叶满去找饮水机倒了两杯水回来,就看见他摇摇晃晃地在打瞌睡。
赶紧靠近他身边坐下,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又将外套披在他身上,然后轻轻握住小孩因为输液而冷冰冰的手,低头看着他。
一张小脸不正常地泛红,眼睛闭上了,长长的眼睫毛垂下来,眉毛也舒展开来了,看不见冷冰冰的绿棕的瞳孔,整张脸就少了平时的冷漠和疏远,头发都比平时软。
一共吊了两瓶药水,柏意脸上的红印终于退了下去,又变回原来冷白冷白的颜色,嘴唇因为几个小时没喝水而起了一些干皮,唇色几乎淡得看不见,整个人看起来死气沉沉,脸色很差。
护士过来拔走了针头,将止血胶布贴好,叶满刚想将他拍醒,小孩在睡梦中打了寒颤,自己醒了,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明显还有点懵。
叶满将外套给他裹紧,小声地问,“是冷吗?”
柏意点点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胶布,“药水打完了吗?”
“已经打完了,冷的话,先把衣服穿上吧。”叶满将外套袖子给柏意拉直,示意他把手穿过来,柏意懵懵地照做,就这样穿上了,大了好几码的,叶满的外套。
稍稍还闻得到洗衣液的味道,还有其他的香香的味道,柏意意识突然飘到叶满那天问他的话,脱口而出:“你喷香水?”
叶满楞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勾起嘴角:“没,怎么?好闻?”
柏意没再说话。
两人从点滴室出来,去药房取了药,叶满将小孩带到车上坐好,不着急启动,将暖气开足,担心小孩觉得闷,又将车窗全部打开一条缝。
“送你回学校?”叶满低声问,折腾了一下,时间也不早了,应该要把小孩送回学校。
柏意这才抬起手表看了一眼时间,21点55分,他看着叶满,说:“学校九点半门禁,现在进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