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今天是童韶恩穿粉色堆纱裙的最后一场戏。
纪景蓝站在大太太面前低着头身板挺得笔直。
大太太一看她那样子就来气。
明明是在外头偷偷生下来的丫头还在这里给她装清白?
她轻啜了口茶水:“去祠堂里跪着吧。”
纪景蓝的贴身丫鬟见大太太染了蔻丹的手把茶碗放下松了口气还好太太没把这滚烫的茶水泼在小姐脸上。
“为何要跪?”
纪景蓝抬头直视这位纪家主母。
她保养得宜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五官清秀面色红润但是看着她的眼神却像是看着路边的一堆污泥说不出的厌恶。
“妈妈让你跪你就跪呀问这么多做什么?”
纪筱薇在一旁搭腔。
她悠闲地坐在太师椅上丫鬟用银叉把切好的西瓜送至她嘴边。
就是和纪筱薇上课的时候她把两人的作业对换害纪景蓝挨了先生一顿骂。
纪景蓝对先生解释却被判了个“不敬师长”。
“大帅可是说了你的礼仪教养要和筱薇一样才行。”
大太太的手握紧了桌角略带尖锐的疼痛让她的脸更加扭曲。
丈夫在外头的女儿也想和她的掌上明珠一起上课养出大家小姐的风度?
想都不要想!
“跪跪祠堂也是给列祖列宗尽孝了。”
太太并不十分疾言厉色她的嬷嬷丫头们看眼色是一流三两下便把纪景蓝的手向后扭着。
双拳难敌四手。
纪景蓝的贴身丫鬟在旁抓紧了衣带只能干着急也没办法帮她什么。
祠堂。
幽幽烛火被夜里的寒风吹得晃动。
尽管日日都有人打扫但是纪景蓝的裙边还是染上了脏污。
双膝跪在地上先是觉得硬然后是麻麻过了之后僵硬得好像失去了双腿迷迷糊糊地想睡又会被刺骨的痛意惊醒。
后半夜她冷得直哆嗦。
祠堂里应该只有她一个人静悄悄的。
比起睡意和痛意腹中的饥饿更让人难以忍受——中午下学回来就被叫过去她已经十几个小时没有进食了。
嘴唇因干渴起了皮肠胃空空不住地叫嚣着。
就算如此纪景蓝也没有去动那些贡品。
高悬的桌案上有各色糕点、水果等物近在咫尺。
看看外头还是黑漆漆的夜。
娘我好想你。
她的手碰到地板居然觉得地板是温热的。
终于天微微地亮了。
纪景蓝瞅着门缝里的一点亮光好像有了希望。
大家都起了应该可以放她出去了吧?
她昏昏沉沉的已经难以根据天色来判断现在到底是几时。
“好哇跪先祖竟然敢偷吃贡品!”
来人不是大太太身边最得力的嬷嬷是一个容长脸的陌生脸庞。
“小姐不知礼数让太太悬心。要是这事被老爷知道难免再罚小姐跪上几天几夜。”
嬷嬷皮笑肉不笑的脸在她眼前晃动。
“太太心善不如就让小姐吃点小教训送回回兰庭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