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当自来熟地抱住黑猫,手掌被猫嫌弃地推开也不恼,嘻嘻哈哈地掏出一截火腿肠就开始逗。
然后被冷漠的黑猫一尾巴糊上脸。
黑猫重新跳回沢田纲吉的肩头——因为体型的增大这里似乎并不适合四足站立,于是顶着男孩毛茸茸的发顶奋力一跃,就趴在铲屎官的脑袋上作威作福起来。
幸村精市对这只猫很有兴趣,问道:“这孩子是阿纲家的猫?”
他跟着自来熟的山本武叫阿纲,莫名其妙地有着本应如此的兄长感。
纲吉给猫换了个姿势让自己的脑袋好受一点,点了点头。
“名字就叫猫,”他捏着宰猫的爪子在头顶上挥一挥算是打招呼。
幸村精市觉得自家老爸好友附带的这个孩子着实有趣,捂着唇也克制不住笑意,温声以想要在自家妹妹考到年纪前五之后奖励她一只猫咪为切入口,很快就和男孩热络起来。
幸村父子直到傍晚商定了开学两个孩子和幸村家的孩子一同去学校才离去,沢田奈奈在送他们离开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在纲吉帽子中睡着的黑猫,捂着唇,眼中是止不住的惊讶——她还以为黑猫是趁着众人不注意一齐跟过来的。
她抱着猫猫好好检查了一番,捏着都快要和身上皮毛一个颜色的泥猫爪是止不住的叹息。
当天晚上黑猫猫就享受了来自沢田家女主人的优待,连带着餐后小鱼干都升级成了宰猫猫喜欢的蟹肉味小鱼干。
这件事到此为止了。不论是太宰猫还是沢田纲吉都心知肚明这不过是安全感缺失的猫对铲屎官的忍耐度做出的一次小小的试探与挑战,这种程度踩在他忍耐限度上的试探估计不会来的太多,故而纲吉还能从容地对坏心眼多着呢的小猫咪说原谅。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但在一周之后,即将开学典礼的某一天,神奈川某大型杂志社发行了新刊。
新刊第一卷属于一位笔名为[猫爪]的作者,以流畅的笔触抒写[想要成为的人]。
不知内情者会为他童趣自然又在某个时刻透视内心的笔触而震动,而对多年前那场神奈川遭受的灾难心知肚明之人,则抚摸着这些文字,只默默不语,潸然泪下。
在万千心绪被震动达到某个界限之时,黄昏的逢魔时刻,黑色的文字不受控制地从纲吉脚下延展,红色的火焰熊熊燃烧,其中掺染着为不可见的橘红,在短促的停顿之中逐渐旺盛,将原本赤红一片的火焰也染上橘色。
黑色的身影在火焰中逐渐成型,火焰勾勒出黑色的轮廓,高顶礼帽的帽檐、卷曲的鬓角和那把不离身的捷克制的c\z75,黑发的男人穿着高定西装,肩上趴俯着一只绿色的变色龙,抬眼的一刻为凝滞的身形注入灵魂。
“……ciaos。”
他的语调带着久远的怀恋,与曾经召唤出的、带着肆意与狂妄的青年不同,即使拥有着同样的容貌与身形,他的气质与声调也与此前有着明显的转变,就像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变为了历经世事的长者。
唇齿在口间交错,终于呼唤出一个名字,带着微不可察的笑意和无法捉摸的情绪。
“废材阿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