姽婳走到黎越跟前,坐在他对面的石凳上,她将盘发的那根玉簪拔下,如墨般的秀发没了束缚,纷纷落了下来。
黎越离她很近,几乎能闻到姽婳发间那如雪般清冽的香气。
“黎大少爷,伸出左手。”
黎越听话地伸出了左手,而后看着姽婳,轻声道,“我叫黎越。”
姽婳点了点头,将一道法诀注入玉簪,让玉簪沿着黎越那断断续续,后半段已经模糊不见的生命线划下。
明明是极为圆润,不会伤人的玉器,却如同利刃一般干脆利落地划开了黎越白皙瘦削的掌心。
黎老爷子和身后的黎让一急,想冲上前去。但黎越微微摇了摇头,制止了他们的行动。
旁人看着恐怖,可黎越能清楚地感觉到,鲜血涌出那一刻,他这几日一直闷着喘不过气的胸口,突然一下轻快了许多,连呼吸也顺畅了许多。
姽婳收起玉簪,簪子的尾部已经布满裂纹,不像划破了血肉,倒像是碰在了石头上一般。
姽婳皱了皱眉头,看向黎越,“我这根簪子几天前刚买的,你们会赔给我吧?”
刚刚还一副高人模样的女孩,突然多了些鲜活的孩子气。
黎越一愣,而后缓缓笑了起来,一开始只是嘴角弯起,到最后甚至是笑出了声。
黎家众人都惊呆了,他们从未见过黎越如此开心地笑过。因为身体的缘故,黎越一直是被当作玻璃人一般保护,这也让他养成了沉默寡言的性子,平日里别说笑,话都很少说几句。
“好,我赔给你。”黎越温和笑着说,“我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姽婳一听这话,顿时觉得,这位黎大少爷,倒还真是一个很有趣的性子。
说话间,黎越的气色居然在肉眼可见的情况下好转了许多。
黎老爷子紧张地问道,“阿越,你觉得怎么样?”
黎越看向正用右手归拢乱飞发丝的女孩,他从右腕取下一串莲花菩提手串,递向了对面。
“可以用这个。一会儿我陪你去选根新玉簪。”
那是一位大师赠与他的,说是有保养身体的功效,黎越带了近七年,价值连城。
看着姽婳接过了手串,黎越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缓缓扶着石桌站了起来。
“阿越!”黎老爷子眼中顿时一片欢喜,“你,你能站起来了?”
院子中顿时一片欢腾。
将头发束好的姽婳冷冷开口了,“只是暂时的。”
见众人望向她,姽婳慢慢将手放在黎越的右肩之上。右肩上的命火在她的手指间缓缓茁壮了几分。
“人身降世,生死遵循天道轮回。一啼惊天,再啼摄地,三啼入自然之道。他的命火自出生之时便已被人掐灭,若不是他乃是天生帝王贵命,强行续住了命火,怕是出生不过三日便会虚弱致死,没了气息。”
姽婳看向黎老爷子,“要行此法,须得血脉相连之人,且知晓他的生辰八字。老爷子,像黎大少爷这等身份,出生的时辰应该是极为机密的吧,那人能在出生那一刻变得到最准确的日子,看来你们黎家有矛盾呀?”
而此刻,城市的另一端,一个正和女子在办公桌旁亲昵的年轻英俊男子,却突然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吐了眼前的貌美女子满头满脸。
“啊!”女子发出了惊人的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