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山长眉头皱得更紧了,还叹了口气:“写话本终究不是正道。”
“于男子来说不算正道,但我这等小女子就无碍吧?”夙心随口一说。
嵇山长一听却讽刺一笑:“你写的那话本里头,不论男女,皆与天争,可不像是觉得女子不能走正道的,休要来糊弄老夫。”
嵇山长心中无比惋惜。
之前从夙心手里拿得那画称得上是好,但知道她是女子之后,便也没别的想法了。
可如今冒出来的这话本和几幅画作,他看了之后,日日都觉得纠结。
虽只是个话本、所谓的歪门邪道,但也能从那文章之中看出这人性子来,那里头的典故、意境、诗词等等,无一证明了这个小丫头有着无人能比的格局。
若她是个男子,如今他便是多费些心思也要将人哄进书院去好好进学!
偏就是个女子!
可——
便是个女子,他竟也生出惜才之心来了。
“山长,晚辈就是缺银子,靠它赚些银钱而已,您莫要太高看我了。”夙心谦虚了一下。
嵇山长哼了一声,最后盯着她道:“老夫想着,我明月书院多年以来从未招收过女子,如今也不好例外,免得引起天下学子不满,不过老夫自己……收徒的话,无人能多管,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他一张老脸,也算是豁出去了。
夙心有些诧异的看着对方,这老头眼神很是认真严肃,不是开玩笑?
“您若是做了这决定,被旁人知晓,也会引起轩然大波的吧?”夙心也认真的回道。
“老夫眼里,你是个可造之材,你的画很好,但比起画中意境,技法方面略差一筹,若由老夫指点,用不了多久,任何人都不能从你的画中挑出半点毛病来……”嵇山长又道。
夙心这画技法比年轻人好,另外就是想法、构图等都比较优秀,所以才能得人追捧。
但他这样比较懂行的老家伙来看,就挑剔了些。
“若能拜山长为师,自然是晚辈的福气,只是晚辈执着于金银铜臭之物,只怕会脏了山长名声。”夙心实话实说。
“我听闻你孤身一人,怎至于这般缺银子?”嵇山长有些诧异。
“晚辈身患重病,需重金在手才能买来天下奇珍之物延寿。”夙心实话实说。
她若想赚银子,法子很多,后世那些玻璃水泥之物,哪个不能用?然而她修行之人,做些有利于民的改善可以,但若只为自己,将这时代的步子跨得太大,那是要遭报应的。
故而现在,她赚钱的法子都很磨蹭。
嵇山长听到这话,无比吃惊:“重病?可看了大夫,你年纪轻轻,怎会如此?”
“隐疾而已,等我攒够了银子,便没事了。”夙心咧嘴笑道。
嵇山长忧心忡忡,当下直接道:“人活于世上,追名逐利为钱,都不丢人,只要法子正当,都可挺直脊梁做人,无需自愧,男儿可为了前途拼命,你是女子,不能科举,为了钱财尽心,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