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床,婳婳将写好的计划书给了春花,就坐车离开了贺兰村。
牛车吱吱呀呀的往镇上走去,而婳婳却在琢磨,她得要买一些人回来。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这道理谁都明白。
京城世家的关系盘根错节,姻亲牵连甚广,沈万金不一定会豁出去帮她。
她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还有能够顶门立户的几个儿子。
镇上的行人明显比夏收开始的时候要多了,小摊贩跟前也热闹了起来。
三三两两的行人都在说着秋季征兵的事情。
“如今太子跟三皇子一党斗的不可开交,也不知道我们木兰县的兵要去哪里,真的愁死了,我儿子正好今年够年龄了。”
“哎,谁说不是呢,我大舅哥的小叔子在衙门口当差,我偷听到消息,说是有可能会跟着谢将军,但也有可能会跟着萧将军去肃北。”
“跟上谢将军还好,要是跟了萧家军,能不能活着回来还是两说呢。”
“是啊,萧家如今背靠贵妃,跟三皇子一党搅和在一起,就知道跟谢家斗勇,京城都传遍了。”
几的窃窃私语传进了婳婳的耳朵里,看来京城的党羽之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
这个时候机遇与挑战并存,一步天堂一步地狱,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会陷入万劫不复。
谢家站着太子党,是不是谢明珠也会站在太子一党?
婳婳一路上琢磨着往人伢子那里走去,京城的水已经这么浑了,她也不介意掺一脚进去。
“夫人,您是来买人吧,请进!”
刚到门口,人伢子就出来了,看见打扮气质不俗的婳婳,立马露出了笑颜。
婳婳进了院子里,左右厢房门口都站着几个拿棍子的打手,看来是收拾不听话的奴才的。
看着明显比右厢房多了一倍的左厢房,婳婳果断往左边而去。
“夫人,这里的人都是些刺儿头,有些还没有调教好,小的怕吓着夫人,右厢房里的都是听话的,夫人您看……”
很明显,人伢子怕失去婳婳这个主顾,将左右厢房的情况透漏了一番。
婳婳转头,看着一脸笑意的人伢子,知道他也是为了她好。
可她今儿来,就是想找几个有本事的刺头为她所用。
“多谢伢人好意,家里人出来的时候说了,说她就喜欢啃硬骨头呢。”
婳婳意有所指的话,让人伢子一下子顿在原地,他知道有些人富贵家里的龌龊事儿,就喜欢折磨人,如今亲耳听到了他还是觉得有些膈应。
连忙说道:“看我,多嘴多舌的,该打,夫人请!”
说着还象征性的在自己嘴上轻轻拍了一下。
婳婳对于他的殷勤无动于衷,这也让人伢子更加重视了起来,再不敢胡乱打听什么。
厢房里全部被分成了隔断,一个小隔断里面挤着十几个人,整个厢房里男男女女大概一百多人,窗户全部都钉死了,只留下一点点小门供送饭的进出。
里面的味道可想而知,尿骚味儿,粪便的味道,汗臭味儿,脚臭味儿,各种味道交错在一起,婳婳踏进的那一刻,差点被熏吐了。
角落里的男人看着婳婳,眼里闪过一抹惊艳,随即又低着头,佝偻着身子装睡。
进来他们左厢房里的人,待不了一刻钟就得吐,这女人一看就是娇娇弱弱的,怎么可能敢要这里的人。
婳婳拿出一块帕子捂住口鼻,她实在是有些憋不住了,胃里翻滚着,叫嚣着,也是她能忍,要不然早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