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在她糟糕透顶又幸运至极的一天,在她来南方的第一个冬天。
她从地上爬起来,跑到温峋身边,拽了拽他的衣服,眉眼弯弯:“温峋,下雪了!”
温峋顺着她的视线往窗外看,果然看见大片雪白的花朵。
胡女士也惊了一下,走到落地窗边,目露喜悦,连声音都轻快了不少:“江都可有几年没下过这么的大的雪了,我们小星星可真是个妙人儿,你一来上天都怜悯你了。”
下雪对许星而言不稀奇,毕竟燕城每年都下雪,雪厚得走路都“嘎嘎”作响。
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就是很开心。
她转头,偷偷看温峋一眼,发现他嘴角带着浅浅的笑,眸光是温柔的颜色,心跳不受控制加速,她悄悄往他边上挪了一点,指尖感受到他身上的暖意。
或许是因为一起看雪的人不一样呢?
和她的怦然心动不同,远在上百公里外,被揭穿了所有事的赵青青心乱如麻,慌乱得坐立难安。
自从班级群炸了之后,她就再也没看过手机一眼,她都能想象得到那些人会用怎样恶毒的话说她。
她坐在卧室的椅子上,不停啃指甲,心惊胆战看着房门的方向。
二楼客厅里,赵婶在接电话。
赵丽蓉看见许星发出来的聊天记录之后,立马给赵婶打了电话,并将这件事告诉了赵婶。
“赵青青家长,这件事已经不是小打小闹那么简单了,赵青青屡教不改,甚至想要用这种手段断送他人的未来。学校不可能再让这样的坏学生留在班级里。这件事情我明天会通报校方,到底是劝退还是勒令退学,校方讨论后会给出结果。”
这个消息不啻于给赵婶当头一棒,听到赵青青又干了坏事,还会被勒令退学,她头脑一阵阵发昏,一个没站稳,跌坐在椅子上。
自从赵青青闹出把许星关在废弃器材室的事儿之后,她被气得精气神跑了大半。
从一个碎嘴子的泼妇变成了一个锯嘴葫芦,走在路上都觉得羞愧。
这几个月来更是不敢出现在杨萍萍的水果摊前。
她都以为赵青青懂事了,情况好不容易有点好转,她又开始找事!
赵婶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把晕乎乎的感觉消退大半,低着声音,近乎哀求地问:“赵老师,真的就没办法了吗?你看,她就只有这半年了,算我求求你,你就让她上完这半年的学,成吗?”
赵婶哭腔明显,几乎有一种走投无路的绝望,“就算上不了大学,也得让她拿一个毕业证吧。要不然,她以后就算出去打工都没人要啊。”
赵丽蓉沉默了一会儿,大概也是知道天下父母心,更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等明天校方开完会之后会出一个结果。”
赵婶说了许多哀求的话,全都被赵丽蓉堵了回来,最后没办法了才挂了电话。
她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才好像老了十岁似的缓缓站起,拖着步子走到赵青青房门前。
赵青青一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妈”。
赵婶看了她一眼,连生气的力气都没了,平平淡淡地说:“上不了学就回来学洗头吧,到年纪了,找个人嫁了了事。”
说完,她转身进了卧室,疲惫地关上卧室门。
赵青青慌得疯狂抖腿,跺脚,咬手指节,啃指甲盖。
她不想窝在这个破地方,不想随便找个人嫁了了事,但让她没想到的是,池琇会出卖她!
许星不仅考完了试,还抓住了她的把柄!
现在,所有人都在笑话她,骂她,就连家长都放弃她了。
她到底该怎么办?她快疯了!
江都的雪下到了丹里,于许星而言,那是心动至上,于她而言,那是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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