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夏联系了骆寻,两人在警局碰了个头,开了迟夏的车子去疗养院看郑兰书。
“郑兰书的案子,检察院那边大概率会因为证据不足为由缓下来。”
车上,骆寻顺手给迟夏递了个橘子:“尝尝,我妈买的,味道挺不错。”
迟夏不疑有他,一边剥橘子一边道:“我们都清楚她是被利用的,这样也好,等找到背后那些人再一网打尽也不迟。”
“但在咱们这儿,这个案子可就不算收尾了。”
骆寻说余光看她塞了一瓣橘子进了嘴。
“不算就不算呗……”
迟夏刚要继续说下去,嘴里立马被酸味填满,酸的她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嘴里不断分泌着唾液,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迟夏瞪着眼看向骆寻。
骆寻哈哈大笑,递了瓶水过去:“酸的?不应该啊,我尝过了,挺甜的……”
迟夏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眉心还是皱着的,找准机会往他嘴里塞了两瓣,迅速道:“阿姨买的,骆队,别浪费,吃干净,咽下去。”
骆寻被那酸味刺激的汗毛直立,一张脸做着不知名扭曲运动,眼泪都给酸出来了。
但到底把那两瓣橘子给咽下去了。
迟夏看他那样子在一旁笑了出来:“我就是酒后冲动了一下,你至于这么报复吗骆队。”
“这会儿骆队你倒叫的挺熟练的。”骆寻吸了口气,生怕口水一不小心流出来。
“你这人报复心理真的挺强你知道吗?”骆寻打了个激灵,那股酸劲终于消失了。
迟夏嘿地一笑:“彼此彼此吧。”
“那你现在心情好了没有?”车子又走了一段路,骆寻又问她。
迟夏看窗外树影和人影掠过:“本来不太好,但现在非常好。”
骆寻压下嘴角的笑:“那就行。”
两个人到了疗养院,谢子诤和吴珊珊都在。
再见到他们俩,吴珊珊很不好意思,眼神躲避着不敢看他们。
躲了好半天终于没忍住,深深一个鞠躬:“警官,上次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们!”
“这个事就此打住吧。”
骆寻抬手,看向坐在阳台哼着歌的老太太:“就停在这儿挺好的,以后老太太这边还得你们俩多上心。”
吴珊珊眼眶一热,连连点头。
说了些话,吴珊珊在里面照顾着郑兰书,骆寻和迟夏叫谢子诤出去了。
“新柔那边……
”走廊里,骆寻问谢子诤:“张超他们怎么说?让他们把那个名字改了吧,周婉柔在上头看着都晦气。”
“没想到警官你还信这个。”谢子诤苦笑一声:“张超缓过神来了,估计想走法律途径,阿姨这个样子,我担心胜算不高。”
“那就让他走。”骆寻和迟夏同时开口。
谢子诤愣住了:“什么?”
骆寻和迟夏错开目光,骆寻说:“让他走,自然有人教他做人。”
迟夏在一旁听着,扯了扯嘴角。
“还有一点。”骆寻说:“裴新录虽然不是人,但他父母挺可怜的,你们自己做决定吧,能帮一把就一把。”
“法律上来说,他们俩算裴新录的第一继承人吧……”
谢子诤说:“该争的我会替阿姨争回来,不该要的我们一分不贪,骆警官,你们放心。”
骆寻嗯了一声,没再聊这个话题。
这个时候,谢子诤不会想到,就在今天晚上,会有两拨人先后找到张超,不着痕迹地以一种“友好而又文明”的方式教张超重新理解了人字的含义。
再者,他做贼心虚,根本没有报警的胆子。
临走之前,郑兰书又把迟夏当成了周婉柔,跟上次一样,让迟夏枕在她腿上给她哼着那首摇篮曲。
迟夏握着她的手,跟她一起望着对面那座青葱一片的山,她轻声说:“阿姨,活下去吧,好好活下去,替你的孩子活下去。”
老太太依旧哼着那首歌,面容温柔而又慈爱,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
直到迟夏和骆寻离开,他们下了楼,走在路上,从郑兰书的阳台可以看到他们渐行渐远的身影,郑兰书忽然站了起来,她扒着阳台,朝着迟夏他们的方向大喊了一声:“柔柔!”
迟夏猝然回头。
她看到那个老人抬起胳膊挥了挥,嘴巴一张一合。
郑兰书脸上流下泪来,她挥着手,哭着说了一句:“柔柔,再见。”
只有迟夏觉得,她嘴巴一张一合的时候,大概说的是:“好。”
迟夏和骆寻离开疗养院的时候,瞿白在一家环境清幽的茶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