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
李平安微微一愣,方才自己竟然毫无察觉此人到了身边。
想来是刚才因真气乱窜,故至心神烦乱。
只是李平安并未流露出什么表情,平静道。
“在下不过是个学过几天功夫罢了,谈不上什么修行之人。”
老者微微眯起眼睛,打量了一眼李平安。
一身素衣,看不出什么法力道行,但沉稳中透着一股轻灵,显然是一位实力不俗的高手。
李平安不愿在他人面前露怯,只好屏住呼吸。
催动体内的真气,让自己的呼吸变得顺畅起来。
“好香的酒。”老者鼻子微动。
李平安解开酒馕,“十余年的佳酿。”
这还是上次委托时,那个开黑店的掌柜的送免费的。
老者咽了口吐沫,二人当即对饮起来。
一面喝酒,一面谈话。
老者瞥了一眼李平安身后的二胡。
“先生懂旋律?”
“勉强混口饭吃罢了。”
“不知老朽可否有幸能听先生一曲。”
李平安温温笑了笑,这人谈吐不凡,想必不是王家的长辈便是贵客。
自己冒昧来做客,哪里有拒绝的道理。
当即解开绑在二胡上的绳子,“那就献丑了。”
老者本是一时兴起,一双眼睛似睁未睁。
只是越听越觉得有趣。
舒服的像是外边下着细雨,雨点滴滴答答的落在窗边。
屋里烤着火,温着酒。
二人对坐,漫不经心的闲唠自己的人生。
随后音符变得迟滞,仿佛预示痛苦,让人升起一种无力感。
曲调苍凉,洒脱中带着一丝惆怅,一种人生寂寞的悲凉。
当随着这种情绪快要到达极限时,黑暗中忽地有了光泽。
旋律百转千回,从低沉往清越激昂处而去。
高亢的像是九天放歌,杜鹃啼血。
终于发出的一声不甘的嘶吼。
乐声又变了,这一次变得低沉。
故事重新回到了最初的小屋,经历世事,透着一种淡然和超脱。
一曲终了。
噗!
老者手中的酒馕落在地上,身子像是定格了一般,表情古怪。
相比起老者,另一边的几人仍旧是全神贯注的盯着比武的二人。
这回二人改换成了兵器,观赏性更高。
曲子便是这样,听懂的人能感悟许多,不懂的人却只能体会出悲凉。
与其听这些,不如看几段戏来的有趣。
有些情绪是该说给,懂的人听。
“古先生,古先生。”
连续几声的呼喊,老者才回过神来。
王毅之父,王家之主王山诧异的望着古先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刚才偶然路过听见曲声,好奇的走过来。
这才有了这一幕。
古先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笑了笑。
目光直勾勾的望着李平安。
“敢问先生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出自何人之手?”
李平安回道:“二泉映月,是我一个友人所撰。”
古先生面露激动,一连说了几个好字,“此曲若是未能流芳百世,当真是一大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