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寻天下神医隐士,他们诊断之后,都说我非常健康……】
【但我知道,我患了非常严重的病。】
【而且倘若不能够得到及时的治疗,就会发生极其可怕的事……】
…
【九】
【的确是那扇红漆木门的缘故,如今它距离我不过百步之遥。】
【我能听见木门的背后有心跳声。】
【太强大……也许,那是鬼神的心跳?】
【我很恐惧。】
【不是恐惧木门背后的未知,而是恐惧我自己无法撑到自己推开那扇木门了……】
【现在的我,空前的强大,却也……空前的虚弱。】
…
【十】
【红漆木门不再靠近我了。】
【这最后的百步,似乎要靠我自己走。】
【我费尽了诸般手段与疾病纠缠……一如我想象的那样,这无法救治的疾病给整个战国带来了灭世的危难。】
【到了这里,每一步……都异常的艰难。】
【我不确定,我能撑到自己推开那扇红漆木门。】
【道承的斩三尸是非常厉害的手段,虽然传承破碎,可记载的东西给了我启发,让我开创了‘斩我’,它为我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但眼下情境仍不乐观。】
…
【十一】
【我来到了齐国的神英陵。】
【这里,有战国无数的先贤留下的遗物,它们的主人生前全都是战国最强大的人,可如今我来到了这里,却无一人回应我。】
【我知道,我的前方已经没有人了。】
【风雪茫茫,天老地苍。】
【我将一人前行。】
【但我留下了‘斩我’之法。】
【若是未来有后人来此,向先贤叩问,他会看见我。】
…
【我是任无敌。】
【天下无敌的任无敌。】
…
赵一合上了笔记。
微微一笑。
这个世界就是因为有这样的人,才变得有意思起来。
他将任无敌的笔记带在了身上。
透过任无敌的笔记,赵一对于恶来一途的修行有所了解。
当年他在乱城的方舟上,也看见过宇宙的深处漂浮着一扇诡异的红漆木门。
那个时候,他只觉得好奇。
但现在,他明白了,这扇木门与恶来境的修行有所关联。
推开内殿的门。
赵一进入了更深处,踩着星海幻阵,来到了阵法的中心。
他并没有尝试破坏阵法。
如果外力强行破坏阵法,会对龙脉产生影响,会对光明崖产生影响。
苏星灿显然也知道这一点。
让赵一自己寻觅破解之法,只是一个体面的借口。
二人谈不上挚友,只不过一起看过雪,一起喝过酒,一起骑过马。
但这三样,已经足够让赵一听懂他。
静坐半个时辰,阵法的力量发生了剧变,川流不息的山川神力逐渐散于天地,赵一面前的结界开始变得稀薄,最后宛如泡沫一般破裂。
阳光铺洒在栖山宫外,风也吹入了进来。
良久,一个人影缓缓从殿门内的阴影中走出,站在了山上的阳光下。
他回头看了一眼栖山宫,下山了。
…
回到光明崖都城,宇重楼在山下已经等候多时。
他的眼中带着一种莫名的悲。
“苏兄过世了?”
赵一问道。
宇重楼点头,从胸兜里拿出了一封手札,递给赵一。
“崖主拜托我带给您的信。”
赵一打开手札,只有简短的一行字。
【前路漫漫,赵兄珍重。】
赵一将手札收了起来,一挥袖,地面上出现了二十具小孩子的尸体,看得宇重楼眼中血丝乍现!
“这……”
赵一道:
“我去晚了。”
“通知孩子们的家属吧……虽然很难接受,但他们的父母应该看自己孩子最后一面。”
“这些孩子对光明崖有恩,应厚葬。”
宇重楼闭目,不忍再看这些孩子的惨状。
“这是自然。”
“不管怎么说……多谢赵前辈。”
啪!
赵一的手,落在了宇重楼的肩膀上,让宇重楼一惊。
“他很看重你……希望你值得。”
宇重楼深吸一口气。
“赵前辈放心……我必穷尽毕生之力,守护光明崖百姓的安全!”
赵一深深看了他一眼,道:
“我要去齐国神英陵一趟,你有地图么?”
宇重楼点点头,对赵一拱手道:
“请赵前辈回小筑休整半日,我将这些孩子和他们的父母安排好,便为前辈策划前往齐国的事!”
赵一点头,一阵清风吹过,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此地。
宇重楼不再犹豫,迅速遣下属,去通知这些孩子的家属们……
…
清风小筑。
这里是苏星灿的住处。
小巧而干净整洁。
苏青瑶撑着已经泛黑的伞,站在了院落里,望着房檐上滴落的水珠。
“在想什么?”
赵一出现在了她的身边。
苏青瑶:
“在想……为什么这么大太阳会下雨。”
赵一伸出手指,掠过她的眼角。
“那不是雨。”
苏青瑶侧过脸,望着赵一。
她知道赵一是有情感的,但一直收敛得非常好。
古往今来,任何一个做大事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不会让情感成为自己的牵绊。
赵一也一样。
所以他在面对任何事情的时候,都可以做到波澜不惊。
“主人……如果我死了,能否彻底摧毁我身上的邪祟,将我的尸体和父亲葬在一起?”
赵一道:
“你不会死。”
“很快我们就要出发。”
苏青瑶眨了眨泛红的双目:
“去哪儿?”
赵一:
“齐国,神英陵。”
苏青瑶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道:
“若是主人身边亲近的人死了,主人是否会感伤?”
赵一没有回答她,只说道:
“缅怀……不要为死去的人感伤,要铭记他们活着的时候。”
“你的父亲此生很精彩,若你只看见了他的死亡,是对你父亲的不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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