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琶知道赵一的言外之意。
倘若她不接受赵一给她的新身份,她的哥哥就会死。
姬琶当然不会忍受这种事情发生。
赵一看着她的表情,便知道姬家兄妹二人之间的感情非同寻常。
“你心思异常敏锐,身为棋子,能如此快地察觉到异常,我想知道你当初向你哥哥姬臣求助,让他来找我,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背后有人相助?”
姬琶拿着赵一给予的鬼面具,站在原地,低头沉默不语。
她握着鬼面具的手指在微微颤抖。
无法控制。
“是……一个神秘人。”
姬琶轻声道。
“我不认识他,但我知道他也是地府的任职人员,而且身份非同小可。”
赵一点了根烟,深吸一口,再将肺腑之中的焦油吹入了身旁的迷雾中。
“所以,你还真的是个关键人物。”
“黑棋与白棋都盯着你……”
姬琶长叹了口气。
“我们这样的小人物,命运就像是江河之中的浮萍,无论怎样努力,在袭来的浪花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
“大人……外面的世界怎么样?”
赵一微微一笑。
“你这样的人,若是放在外面,就是社会的顶层。”
说着,他伸出食指敲了敲姬琶手中的鬼面具。
“戴上它。”
“你哥就这两天会联系家族,为你举办一场葬礼。”
“葬礼之后,姬琶便是已死之人。”
“你会拥有一个新的身份——罂。”
“也是你脚下这具尸体的名字。”
姬琶缓缓将手中的鬼面具覆盖在自己的娇颜上,将那惊心动魄的美丽,隐藏于冰冷狰狞的面具之后。
看着眼前的女人,赵一道:
“等手里的事情办完,我们就去珀树林。”
“你哥也会去。”
姬琶点头。
“大人放心,我不会再为它们做事……只要我哥安在。”
赵一笑了笑:
“不,你要为他们做事。”
姬琶一怔,又听赵一意味深长道:
“我刻意给你选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身份,给了你另外一种可能……玩过象棋吗?”
“不同身份的棋子有不同的功能,无论你是否承认,车就是比卒更重要。”
“我给你的这个机会,如果你把握的住……就可以实现从卒跃迁到车的转变。”
说到这里,赵一脸上的笑容,甚至有些放肆。
“如果你还能厉害些,做个两面三刀的家伙,你甚至可以威胁到我……甚至成为新的执棋者。”
姬琶盯着赵一脸上的笑容,不知为何,腿忽然一软,竟跪在了地上。
她双臂撑着地面,大口喘息着。
目光恐惧。
那一刻,她突然非常深刻地领略到了赵一骨子里的疯狂!
“如果您希望我成为白子,为什么又要给我这样的身份?”
她喃喃道。
赵一脸上的笑容从放肆到收敛,最后趋于平静。
“说真的……”
“教会的那些家伙真不够我玩儿的。”
“我知道地府中已经有很多人被他们收买了,而且也大致能够猜到他们究竟要什么?”
“如果这场棋局上没有第三名执棋者,那实在是太无聊了。”
“所以……为什么不把局势变得有意思些呢?”
“你的身份如此重要,从你戴上面具的那一刻起,哪怕我知道日后你可能背叛我,可我现在仍然不想,也不能对你动手。”
“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姬琶闭上眼睛。
汗水从她的鼻尖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