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证据?带过来了吗?”
于静姝听见院子里的动静,第一时间冲到了潘成庆面前。
“是一张照片,五九年十二月份的。这张照片时间太久了,当年多余的底片已经没有了,只剩下这一张照片。那边怕东西寄过来,中间出差池再把唯一的证据弄丢了,就让我通知你,如果要起诉,就回上海找他们拿证据。”
因为查到证据的时候太激动了,上海那边直接给潘成庆打了电话,所以潘成庆来了也只能口述,手里没有信件可供于静姝查看。
于静姝当然是巴不得立刻出发,飞回上海和于问春那一家子人渣battle,但想到现在买今天的车票也已经来不及了,况且介绍信也没开,于是静下心来,问道:“那张照片有什么蹊跷,上海那边说了吗?”
霍旬这时起身走过来,看了看四周,说道:“还是进屋说吧!”
三人这才进了屋,于静姝又倒了几杯果汁,三人一人一杯,坐在堂屋里聊了起来。
“说起来找到这张照片也是运气好,本来那边派人,是去陈继芳当初养胎的地方走访,想看看谁对她有印象。结果去到其中一家的时候,那家的孩子正在翻一本影集,我那战友眼睛毒,一眼就让他瞅见照片里有陈继芳!”
这年头家里有相机的人不多,再往前倒十几年就更少了,而且胶卷那么贵,大多数人家就算有影集,里面照片也不会太多。
霍旬在上海的那位战友走访的人家位于乡下,但在上海市里有个条件不错的亲戚,回乡探亲时拍了一些照片,也分给了那人家几张,因为照片在乡下是稀罕物,所以才保留到了现在。
潘成庆喝了口果汁润了润喉,又说道:“也亏得那亲戚讲究,看照片拍着陈继芳了,嫌拍进了外人,才不要的,要不然这照片让带到上海市里,那才是大海捞针,谁能找到啊!”
“既然说是证据,那么那张照片是不是也拍到于问春了?”于静姝最想知道的,还是照片的内容。
“没有。”潘成庆摆了摆手,“拍着的是陈继芳抱着于承业,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但是这时间可挺寸!于承业登记的出生日期是六零年三月初,这照片是五九年十二月拍的,照片里陈继芳不仅肚子是平的,怀里的孩子看着也不像是刚出生的,眉毛眼睛都很清晰了,一看就是于承业。”
于静姝听完,冷哼了一声,“这回他们可没得狡辩了,十月怀胎,就算于承业是怀胎七个多月的早产儿,十二月份出生,也得四月末怀孕,那时候我妈还没去世呢!”
潘成庆看了一眼于静姝的神色,又询问地看了看霍旬,才说道:“依我看,你要真想告,最好尽快回上海。现在流氓罪没有以前那么严了,越往后刑期越短,虽说于问春和陈继芳不止这一项罪名,也得尽快起诉才保险。”
于静姝点了点头,“我明白,谢谢你,等这件事忙完了,我和霍旬请你吃饭。”
“嗨!什么吃饭不吃饭的,正事要紧,你们先忙吧,我所里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潘成庆一边推说不用客气不用送,一边出去骑上自己那辆大金鹿,顺着村里土路就走了。
霍旬站在于静姝旁边,看她情绪还算稳定,才揽着她的肩膀说道:“我去给你买票,你先收拾收拾东西。”
“好。”
于静姝虽然不是原主,这会儿心绪也不免有些复杂,想一个人静一静,看霍旬出去了,她也转身回了房间,去收拾回上海需要的行李。
这次回去主要就是处理原主妈妈嫁妆的问题,以及把于问春和陈继芳这对狗男女送去吃花生米,所以于静姝不需要带太多东西,只需要带几套换洗的衣物就行。
除此之外,就只需要带上介绍信和足够的钱、票了。
不过收拾好了东西之后,于静姝就想到副业队的工作还没有安排,于是就把副业队的名单拿了出来,开始思索自己离开这段时间,应该由谁辅助方小檀一起管理副业队。
她想了半天,觉得会计的媳妇闫美英在村里还算有点威望,人品也还算不错,让她维持副业队的秩序,她应该不至于不敢得罪人。
这么想着,于静姝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就当众宣布了自己的决定。
“我回上海办事期间,方小檀继续管理副业队的仓库和账目,美英嫂子就帮我管管副业队的秩序,别让大家因为鸡毛蒜皮的事闹矛盾。我这次出门,少则十天,多则二十天就回来了,我丑话说在前头,我这个人在工作上是很不好说话的,谁要是在我出门期间闹事,破坏副业队的利益和团结,我回来可是要算总账的……”
于静姝半是嘱咐半是敲打地讲了一通话,才去找大队长开介绍信。
大队长一听说是什么有关遗产的大事,二话不说就把介绍信给开了。
这时候霍旬也买到了当晚出发的卧铺票,开车送于静姝去火车站。
路上,霍旬不放心地叮嘱道:“我昨天和部队里的老战友打听,听说有一个战友在哈尔滨周边刚执行完任务,得了探亲假回上海,一会儿到了火车站,你就跟着她走。”
霍旬本来话不多的,但因为于静姝自己出远门的事,话一下子就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