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永奎平时对霍旬还挺敬佩的,听见这话就不高兴了,“吃啥软饭?人家运输队的一个月也挣不少钱,其他几个大小伙子不也都不缺钱?再说了,人家霍旬吃不吃软饭的关你啥事?你有那个本事你也去吃去!”
周围一群年轻人看崔永奎不高兴了,也不敢再说这事,嘻嘻哈哈地就糊弄过去了,也没人帮刚刚被怼的人说话。
那人怀恨在心,转头就去了霍老汉家,把霍旬盖房子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
其实都生活在一个村,霍老汉怎么可能不知道霍旬盖了新房?
只是他还端着架子,觉得自己是霍旬亲爹,天底下没个亲爹向亲儿子低头的道理。
所以霍旬盖房子期间,他愣是忍着好奇,没去看一眼。
毕竟霍旬盖房子的位置在村尾,紧贴着老薛家,村里人没事都不会特意去那里,霍老汉要是过去看了,被村里人看见了,没准还要笑话他拿热脸去贴霍旬的冷屁股。
然而现在一听别人说,霍旬这家里又是卫生间、马桶,又是地暖、暖气片的,房子还是又大又宽敞的红砖房,霍老汉就有点坐不住了。
他知道霍旬那工作是吃商品粮的,可运输队的人又不是村里人,不像村里有其他当兵的,拿多少津贴还有个参考,他压根就打听不着霍旬在运输队一个月有多少钱!
本来他还以为那运输队的工作就跟普通工人似的,十年八年也攒不上五百块,可现在看来,这霍旬的手里肯定攒下了不少钱啊?
霍老汉完全不觉得自己之前要走霍旬五百块有什么不对,更何况现在霍临人还被关着没出来呢!
家里就剩下两个半大孩子,不能养家,霍旬都那么大了,让他尽孝那是天经地义!
哪有儿子挣钱了不孝敬老子的?
不仅霍老汉这么想,她老婆赵娟也这么想。
甚至想得比霍老汉还要多。
“老霍,你说这霍旬自己在运输队那么挣钱,也没想着拉咱们一把,是不是他那个对象把着钱,不让他尽孝啊?依我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于静姝和霍旬处对象的事,村里人都知道了,她以后还能嫁谁去?她和霍旬的钱,说到底都是咱老霍家的钱,十里八乡的,谁家儿子儿媳妇挣得钱不是给公婆把着?咱们得给他们立立规矩……”
那话说得,仿佛大清还没灭亡似的。
就是程朱理学,还知道动女人的嫁妆丢人呢!
这俩却一点羞耻心也没有,不仅想贪人家的钱,还想让人家跪在他们脚底下当孝子贤孙。
俩人在家里合计了一宿,把白日梦都快圆成真事了,第二天一早,就跑到了霍旬家的院子里闹了起来。
赵娟仗着自己岁数大,一屁股坐在霍旬家大门口,哭丧似的喊了起来。
“这日子没法过了!儿子住大砖房吃香喝辣,让爹娘住小草房吃糠咽菜啊!老天爷你开开眼啊,这不孝子就是这么糟践爹娘的呀!”
说着还预判似的冲猴子几人尖叫,“你们别过来,今天谁扒拉我,我就躺在这不走了!”
附近的村民都被这刺耳的尖叫喊了出来,伸着脑袋张望,想看看出了啥事。
这时于静姝端着一盆脏水,走出老薛家的院子,像没看见人似的,兜头就把水全泼赵娟和霍老汉身上了。
把两人淋得在原地吱哇乱叫。
等泼完了,她才好像刚看见人一样,一脸震惊地退了一步,“天呐!这怎么还有俩大活人呢?大清早的,也不是要饭的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