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娟赶紧扑到霍老汉身边,去掐他的人中,一边掐还一边指责于静姝,“反了天了!天底下哪有这么刁的儿媳妇?不想尽孝还伸手朝公婆要钱,告诉你,我们没钱!霍旬不在我们跟前儿尽孝,我和老霍连饭都吃不饱,哪来的钱?”
说着还抬手拍了两下地,唱念做打地嚎了起来,“老天爷你睁睁眼啊!看看我们两个老的过得是啥日子吧,不孝子让狐狸精勾了魂,给她买几百块的衣裳,不给我和老霍养老啊!”
于静姝听这嚎得还带调子的,当场就给她鼓了几下掌。
搞得赵娟一张脸青白交加,戏都有点演不下去了。
“接着编啊!怎么不编了?”于静姝揉了揉耳朵,“本来这阵子还没秋收,大家闲着也怪无聊的,听你唱大戏解闷儿正好。听你刚才的话,霍旬给了你们五百块,你们不到一年就花光了,我倒是想问问你,这五百块你都拿去干嘛了?”
赵娟做贼心虚,支支吾吾地不敢接茬。
她总不能说那五百块都拿去堵人家老王家的嘴了吧?
妇女主任这时候出来打圆场,说道:“我看你们差不多就得了,人家霍旬刚回来的时候,你们连个住的地方都不给人家,现在后悔有什么用?当初我也说了,做事别那么绝,少要点钱,以后也有个来往,你们偏不听,这会儿说啥都晚了!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可要点脸面吧!”
霍老汉其实根本没晕过去,就是一口气没上来有点缺氧了,现在一听见这话,立刻又不干了,“不行!哪有儿子问老子讨债的?我们当初就是被他忽悠了,才要的少了!他要是想断绝关系也行,再拿出来两千给我,我以后就再也不和他来往!”
说得周围村民都看不过眼了。
啥家庭啊?给两千五的养老钱!
真当霍旬是财神爷了,刚盖了个大新房,就能变出两千块来给他花!
这哪是问霍旬要钱,明摆着是要从人家小于知青手里抠钱!
还没结婚呢,就开始算计人家小于知青的家底了,怎么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于静姝这回是彻底被霍老汉给秀到了。
什么法盲啊?真以为白纸黑字的合同是闹着玩的?
她立刻看向几个村干部,说道:“大伙儿都听见了,这是霍老汉亲口承认要毁约了,可不是我和霍旬逼着他说的,当初文书上白纸黑字都写了,霍老汉拿了霍旬的五百块,要是反悔,就得赔偿一千五。现在他既然亲口承认了,我们就得请村里的见证人一起帮我们把违约金讨回来了!”
这时候村里一般涉及金额比较大的事,都会请几个见证人作保,要是其中一方把钱私吞了却不兑现承诺,那么作保的人,也得分担一份责任。
本来要是平常的分家,分钱分房分物件儿什么的,也没有个具体的数字,保人作保之后也没什么后顾之忧,偏偏霍老汉和霍旬断绝关系的时候写了文书,金额都明明白白。
于静姝不提这个规矩还好,一提起来,当初作保的人为了名声,也必须得站在她这一边了。
而且几个村干部早知道于静姝是啥样人,看着娇滴滴的,较起真来却真能把人送去派出所!
大队长经过这么多次教训,也不和稀泥了,当场就说道:“霍老汉,今天的事就是你不占理!你今天要么就立刻回家,再也别来搅和人家霍旬的日子,要么就当着大家的面,把一千五百块钱一分不少地赔出来,到时候你让霍旬咋尽孝,我们也管不着!”
这时于静姝抬起手,打断了大队长的话,“等等!大队长,我想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当初写的那份文书,是说违约的人要赔付三倍的违约金,可没说霍旬一定会同意违约者的要求。霍老汉今天违约的事是当着全村人的面干的,无论他用不用霍旬尽孝,违约就是违约,这一千五,他必须得赔。”
大队长也不太明白这文书上的事,有些茫然地转头看了村里会计崔永生一眼,崔永生点了点头,说道:“是这么回事。”
说得大队长也为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