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
听到老板的话,郭冉吓了一跳,心中隐隐悸动,竟有股数不清的心绪。
转眼间,她清醒过来。
郭冉并非那种被人说了一句,就心里窃喜,然后默认的女人。
她是化学老师,禹州四中聘用的化学老师,光明正大的教书人,无论如何不能祸害组祖国的花朵。
这是她作为一名人民教师的担当,仅此而已。
她和姜宁关系虽好,却也是因为,她在危难时,姜宁拉了她一把,后来对姜宁的照顾,全是出于报恩。
这是为人的基本道德。
只是后来接触中,她发现姜宁这个学生,品行出众,身世经历与她相似,才愿意对他更好。
至于男女朋友,绝无可能。
郭冉陈词道:“老板,你误会了,他只是我的学生。”
此话说出,老板听后,惊奇的打量了番两人。
表面看去,男生高大帅气,女的盘条靓顺,太般配了,又走在一块儿,明显是一对。
这女人有点意思,还‘学生’?
糊弄谁呢!
老板表情满是怀疑,不过他也是个妙人,别有深意的说:
“我懂,我懂。”
这年头,谁还没点独特的爱好呢?
郭冉见此,又说了句:“他真的是我学生。”
留下这句话,她一手抱着玩偶大熊,另一手拉起姜宁胳膊,带他离开这片是非之处。
郭冉知道老板这种老江湖,和他解释没用,只会越描越黑,没有必要,索性选择离开。
姜宁没反抗,任由郭冉带着。
等到两人离开,周围顾客的反应发散起来,一些女生收回望向姜宁的目光,继而放在她们男朋友身上,希望他也能表演一下刚才的技术。
然而她们的男朋友,面露难色,迟疑不决。
老板瞧着热闹的人群,吆喝道:
“大家别着急,虽然大熊被人抱走了,但我这还有别的玩偶,保证不差!”
姜宁随着郭冉离开,他们上了四楼,径直进了一家中式餐厅。
郭冉怀里抱着的巨大熊熊,引得餐厅门口的服务员,投来奇怪的目光。
他们在方桌前坐定,郭冉抽出两张纸,擦了擦椅子,将大熊摆了上去,于是他们这桌,多了只大熊,不禁显得有些奇怪。
服务员送来菜单,郭冉问:
“你来还是我来?”
姜宁对这地方不熟悉,又是老师请客,他说:
“你来吧,我第一次。”
闻言,郭冉熟练的划着菜单:
“那你放心好了,我有经验。”
……
河坝,平房。
薛元桐睡到十一点才醒来,她揉揉眼睛,艰难的从床上起身。
踩着拖鞋,拉开窗帘,灿烂耀眼的光洒进来,落在床上,落在书桌,落在她雪白的小脸,灼灼生辉。
她的头发披散着,略有凌乱。
“妈!”薛元桐喊道。
无人回应。
哦,妈妈今天休息,回乡下了,今天又剩下她一个人。
‘糟糕,没饭吃了。’薛元桐暗道不妙。
不过没关系,她还有姜宁。
薛元桐换了身宽松的居家衣服,她踩着拖鞋,打算去敲姜宁的门,叫他起来一起作乐。
她这样想着,出了自己家,左转几步,到了她另一个家。
薛元桐刚想敲门,只见门上挂着一块锁,正对她发出无声的嘲笑。
薛元桐失望,小嘴叹气:“姜宁跑掉了咯。”
姜宁总是这样,一到周六周日,便不知所踪,神神秘秘的。
现在比以前好了点呢,以前不光周六周日,平时晚上姜宁也会跑出去,不知道干嘛去了。
害的她还担心姜宁在外面遇到危险,总是等他回来才睡觉。
薛元桐折返回来:
‘记姜宁一笔账,下次吃饭,少给他盛一口。’
今天阳光暖和,院子里暖暖的,很适合洗头。
可是没人吹头发了,薛元桐又不想洗了。
她找出手机,给姜宁发了一条消息,告诉他早点回来,如果下午三点,不,下午两点,见不到他,则不给他好果子吃。
没办法,薛元桐就是如此的硬气,谁让她掌握着家里做饭的勺子。
一家之主是也。
然而,发出的消息,如同石沉大海,完全没有得到回应。
‘反了,反了,姜宁反了!’
‘可恶,竟敢如此忽视我!’
薛元桐咬咬牙,你以为没有你,我过不好吗?
她转悠到厨房,本想着做点饭吃,可是厨房里并没有多少菜,而且一想到吃完饭,还要刷锅刷碗,光是想想,她已经累了。
‘罢了,不吃了。’
薛元桐搬了张凳子,百无聊赖的坐在门口,她胳膊肘搁在腿上,小手托着下巴,蜷成一团,安静的望着前方,宽阔平坦的田野。
三月的小麦绿油油的,长得像草似的,阳光暖暖的,真的好想在田野里翻两个滚。
可是那样会挨揍,衣服也会弄得绿绿的。
况且,那是农民伯伯辛苦种植的小麦。
薛元桐从小在农村长大,小时候农忙,爸爸妈妈去田地里干活,不放心她在家里,就把她带去田里。
十月收花生,正是热的时候,她爸爸往往会放一把大伞在地头,她躲在伞下,远远望着家人在烤人的太阳底下起花生。
每次出发前,薛元桐总会在自家的井里,接上一小瓶子水。
夏天的井水是凉的,家人不让她喝生水,她偷偷的喝,如果能配上一根辣条,简直是至尊级别的享受。
薛元桐听说,村里有一户人家,他们家的井水有甜味,特别的好喝,可惜她那时候太小了,没胆子去别人家讨水喝。
小时候她带上小瓶子,去田里等爸妈,待的久了,瓶子里凉凉的井水,晒得发烫起来。
薛元桐不是傻傻的等,她在伞下面,捡了许多泥土块,将它们依次分成大将军,小将军,小兵。
指挥它们作战,往往拔起一根草,仿佛攻下了一座城池,大获全胜。
待到日头落下,一家人回了家,薛元桐问爸爸要一毛钱,去村里的小卖部买一根冰棍。
小卖部有雪糕,但一根雪糕要两毛钱,不是她能买的起的。
大夏天的傍晚,吃上一根冰棍,别提有多舒坦了。
“真是怀念啊!”
怀念着冰棍儿的甜味,薛元桐摸出一颗大白兔奶糖,撕开包装放到嘴里。
她化了化奶糖,用力的嚼着,想要追幼时的快乐。
可她又觉得无趣了:
“真是乏味的生活呀!”
忽然,伴随着“呱呱”的叫声,一排白白的大鹅从门口经过。